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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書       名 天命之女1 - 命定之禍
    作       者 醉步溪月
    畫       者 綾罄玨予
    系  列  名 宮系列-048
    書       號 107048
    發行日期 2011/7/29
    定       價
    220元
 

「得蕭氏女者得天下」!
就是這麼一句天命,讓蕭瑉的一生從此陷入詭譎波折,
就連愛情,似乎都只能「順從天命」……

 
從小到大,無數個算命相士看到她都是面色慘變,不肯解答,
只支吾說出「貴不可言」。
女人嘛,最尊貴的地位,了不起就是個皇后吧!
在這種亂世,當皇后也沒啥了不起,有啥好不敢直說的?
直到終於出現一個敢直言不諱的算命師說出──得蕭氏女者得天下。
原來,得到她竟等於可以得到天下?
從此,她成了各國爭奪的對象,甚至為她的父王引來滅國之禍。
而在一群蒙面人血洗宮城欲搶奪她之際,
他,戴著面具,威勢逼人地出現,有如黑暗帝王降臨人世,
身邊還帶著十幾個蒙面死士,本以為他與血洗宮城的蒙面人是同一夥人,
而她恐怕逃不過這一劫了,他卻出人意料的對下屬吐出:「放。」
然後一行人絕塵而去,甚至還遺留下一袋「金葉子」,讓她生活無虞……
他的出現,對她而言,究竟是幸?抑或不幸?

 

  天命
 
  到底什麼是天命?
  從小到大,無數個算命相士看到她都是面色慘變,不肯解答,只支吾說出「貴不可言」。
  這有什麼好怕的呢?
  女人嘛,最尊貴的地位也不過是皇后而已,何況這個亂世,天子勢微,諸侯割據,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國家在不停打仗。後唐皇后不見得比諸侯強國的王妃來得有權勢,他們怎麼就不敢明言呢?
  難道是她的命運太過驚世駭俗,以致於說出來就會人頭落地?
  他們膽子太小了,給人算命的怎麼會算出來不敢說呢?
  眼前總算有知天命的不畏者——一代奇人天機先生,專為尋天命之人平定天下而來,剛剛看完她的面相,正和父王在密室詳談。
  她順從父王意願,假裝退下,卻不肯真走。誰不好奇自己的命運呢!
  她拉著小憐蹲在門口偷聽,心裡想好一旦父王發現,就推說替他守門防止別人偷聽。
  兩個人的爭執聲隔著關得嚴嚴實實的門,隱隱傳過來。
  他們因為什麼爭執呢?她把耳朵挪近再挪近,還是聽不太清。
  然後又隱隱傳來「噗」的一聲,好像利器穿過軟墊,還有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音,她偏著頭,想像了一下,怎麼都想不出那畫面。
  好奇心勾引得她把耳朵向前再向前,直到一不小心把門推開一道縫,把她的身子露出來。
  一眼看見滿地讓人頭暈目眩的血紅,詭異地蜿蜒成溪,源頭是倒在地上的天機先生。她驚恐起來,幾乎尖叫出聲,著急地找尋著父王。
  他還好端端地站著,只是從來沒見過他那樣倉惶,雙眼失神,一隻手提著寶劍,劍身上鮮紅血液凝聚到劍尖輕輕滴下,一隻手提著飽蘸墨汁的狼毫,不知是打算寫字,還是已經寫完,就那樣空懸著,墨汁直滴在雪白宣紙上。
  宣紙上幾個觸目驚心的大字,像預示凶兆的讖言,張開血盆大口要把周遭一切生吞進去。
  =得蕭氏女者得天下。=
  那幾個字墨跡未乾,猶如天機先生還在噴流的鮮血。
  她愣住。
  「公主……」身後小憐見她很久沒有聲音,擔心地湊過來細看。
  她醒悟過來,猛地轉身摀住小憐的眼睛,免得她突然看見這一幕發出驚嚇的尖叫。
  

 
 
      第一章 懷璧其罪
 
 
 
  青青碧野,高天流雲。
  初秋剛至,風光正好,以往蕭瑉會和小憐在田野裡追逐打鬧,而此時她只是和小憐安靜地背靠背坐著。
  蕭瑉偏頭看著小憐。自「那日」後,兩人已經互換了裝束。
  蕭瑉扮作宮女,而小憐扮作公主。
  蕭國貧弱,不過仍是仿照後唐宮裝做了幾身襯頭衣服。
  小憐穿著瑰紅錦繡長裙,外罩明黃絲綢大氅,窈窕身材顯出皇族貴胄的氣派,翡翠花鈿玲瓏玉佩恰到好處地修飾出優雅高潔,少女的心字型髻襯得容顏如玉,目似明星,一種天生的風流嫵媚從眉宇間洩露出來,低眉斂目亦是風情萬種。
  小憐委實比她曾經見過的他國公主,以及她自己,都更美麗,更像公主。
  「小憐,妳心裡怨我嗎?」她看著小憐問道。
  小憐一愣,隨即意識到蕭瑉所指何事,輕輕搖頭,回給公主一個微笑。
  那笑容甜美柔弱彷彿帶著小雛菊的芳香,讓蕭瑉也禁不住呆了一下。
  小憐本不多話,但是公主近來情緒低落得厲害,不像以往愛笑、愛鬧,愛教她看書寫字,總是一個人在煩悶,夜裡又常常被噩夢驚醒,滿身冷汗,卻咬緊牙關,從不說她夢見了什麼,也不讓她告訴大王、王妃。
  她有點擔心,趁著公主發問,連忙用能想到的原因來試探。
  「公主,妳是快要嫁人了嗎?」她偏著頭說。
  公主這麼反常是因為那卦言吧,雖然她還有一年及笄,但是出嫁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  女孩子要出嫁前總是有點心神不寧,她如此猜想。
  蕭瑉身子一震,果然那卦言不脛而走,傳得天下皆知,連小憐也開始打聽了。
  她輕輕地搖搖頭。
  小憐卻繼續說道:「﹃得蕭氏女者得天下﹄,公主這麼好的命,全天下的王都要搶著來提親了。」
  蕭瑉咬咬牙,紙終究包不住火。
  溫文爾雅連死刑都廢除的父王,別無選擇地親手殺了天機先生,一直沉浸在愧疚之中,以為能把那駭人消息掩埋於地下,卻不知怎麼,還是張揚得天下皆知。
  有一種恐懼是逐漸加深的,乍見血腥的蕭瑉當時抑制著沒叫出來,甚至冷靜地摀住小憐的眼睛,怕她驚動其他人。其實她已經深深受了刺激,無數次午夜夢迴,那道骨仙風卻滿面鮮血的天機先生,纏著她索命,驚出一身冷汗,卻倔強地不吐露半字,就為讓這驚天祕密牢牢封在心底。
  只是,該來的還是會來。
  「若是幾個國家的國王派使者一起來提親,公主妳怎麼挑選好呢?」小憐繼續笑著問道。
  蕭瑉眉頭一皺,得蕭氏女者得天下,作為蕭國唯一公主的她,的確炙手可熱。
  得天下難,當今亂世,諸侯紛紛自立,實力以穆楚最大,但是並沒有強大到能一舉兼併天下,將後唐天子取而代之。
  但是得蕭氏女易,蕭國既不富庶也不強大,原本只是貧縣而已,在這亂世中微不足道,周邊強國要滅蕭簡直如風捲流雲,不留痕跡。
  小憐心裡應該是想著:天下國王遣使提親是多美好的事啊!
  如果她也能像小憐一樣單純質樸,她就會快樂得多。
  可惜,她清楚地知道,這個卦言是她和蕭國天大的禍患,卦言一出,群雄虎視眈眈,誰願意大張旗鼓地娶她,不怕犯下眾怒,惹得其餘國家圍攻嗎?
  不能明娶,可以暗奪,天機先生言無不中,這蕭氏女的滋味誰不想嘗試一下?
  匹夫無罪,懷璧其罪!
  卦言傳得沸沸揚揚,國內反倒愈加安靜,只有明智的人才能察覺這平靜下暗藏的險流。
  不過,蕭瑉不想和小憐說這些,快樂的人原本不多,何必再減少一個。
  她看著小憐,打趣道:「怎麼,妳很想嫁給國王嗎?」
  小憐粉嫩的臉上飛起一抹紅雲,害羞地反駁道:「難道嫁給國王不好嗎?可以吃最好吃的東西,穿最漂亮的衣服,身邊的人都聽妳的……」她頓住了,畢竟沒做過王妃,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些而已。
  蕭瑉看著她輕輕一笑,很多事情並不點破。
  父王對她的教誨,與男孩無異,從小到大,經史子集、兵書戰策,隨著她的興趣看,所以她知道嫁人尤其嫁給國王,不一定會幸福,也許正是不幸的開始。
  如果妳嫁的國王夫君是大腹便便、行將入土的老頭如何,或是個殺人如麻、風流成性的暴君如何,如果妳身邊的人整日勾心鬥角、陰謀詭計層出不窮的害妳如何,如果妳突然之間國破家亡,敵方軍隊殺入妳居住的宮中又如何?
  不過,蕭瑉只是想,不會說。
  她看著小憐,繼續問道:「小憐,你可知與我互換裝束是什麼用途?」
  小憐點點頭,如果遇到危險,她就是蕭國公主蕭瑉,而不是婢女馮小憐。她喜歡公主,希望能為她分擔一些,何況公主的命運被說得這麼好,最多是被人搶走而已,絕不會喪命。
  既然有那樣的卦言流傳,到了哪裡也是吃好喝好,或者也能成為寵妃,她不太確定,也許會不自由,可是國破家亡、流離失所,隨時都有危險的難民逃生,就好過嗎?
  小憐自幼父母雙亡,幼年逃難歷盡艱險,心裡遠比外表成熟早慧。她也許不像公主那麼知書達理,但是她並不笨,她不去想太多,但是她做出的選擇,卻永遠是現實中最合理實用的。
  蕭瑉看小憐一臉堅毅,不再說話,又再陷入沉默。
  現今的局勢,蕭國束手無策,只能等待而已。
  父王已派使者騎快馬向穆、楚求親,只望他們其中一國,或有意願保蕭國和蕭瑉平安,只是山高水遠,路阻且長,卻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了。
  蕭瑉正陷在沉思中,小憐突然驚慌地叫道:「公主,快看。」
  她猛地站起來,拉著蕭瑉向她面朝的方向看去。
  遠遠的,蕭國宮殿上空有火苗竄動,初時並不顯眼,很快就火勢熊熊,還有刀劍相交的聲音,哀求和斥罵的聲音,初時很微弱,但是漸漸近了。
  蕭瑉心頭大驚,出事了!她的父王、母妃都在那裡!她拔腿就跑,卻被小憐死死拉住。
  蕭瑉轉頭看著小憐,冷冷說道:「鬆手。」不用聲色俱厲,自有公主的威嚴。
  小憐看著公主明澈異常的眸子,一片寒冷,心頭一驚,卻強自鼓起勇氣不肯鬆手。
  她向地下一跪,眼中已含淚說道:「公主現在回去不得,那裡亂作一團,回去也幫不上忙的。若是大家都太平,我們躲過一陣再回去,也能找得到人。」
  小憐能想到的事情,蕭瑉如何想不到,但是那火光沖天的地方,正在奮戰的是她的血親,那刀劍聲傳來之處,受難的也許是她的娘親。
  她抬手猛掀開小憐,恨不得馬上飛回宮中去看看情形,臉上強自冷靜地說道:「妳放心,我不過是宮女打扮,會小心行事,妳找個地方先藏好。」
  小憐仍然不肯鬆手。
  兩人稍一僵持,已聽見遠處傳來男人沙啞的嗓音:「快來,這裡有兩個小妞,可能就是蕭國公主。」
  一大群男人大嗓門回應著,紛紛向這裡齊集。
  小憐趕快站起來,拉著蕭瑉想要逃跑。
  來不及了,不要說趕去宮裡查看,現在連完全脫身也不能。
  一大群手持兵器的蒙面人,已經將她倆團團圍住。
  他們的刀劍和衣服上還有淋淋血跡,那是不是她蕭國百姓的血?
  蕭瑉緊緊咬住嘴唇,嘗到血腥味仍未感覺到疼痛,強自壓抑著要奪眶而出的眼淚。
  會不會還有她爹娘的血,他們還活著嗎?
  蕭瑉冷冷地看著他們,果然如此,這些瘋狂的野心家,不敢成為眾矢之的,所以強盜一般來毀家滅國,燒殺劫掠,來搶能助君主得天下的蕭瑉。
  她狠狠地捏緊拳頭,冷眼看著這些人。
  最先發現他們的那個蒙面人,向著一個首領樣的人拱手一拜,用手指著公主裝扮的小憐,稟報道:「將軍,那個可能就是蕭國公主,是我先發現的。」
  他只顧著向上級領功,卻沒注意已經洩露了身分。那個蒙面將軍冷酷地瞪了他一眼,他立時改口道:「首領……,首領,那個可能是蕭國公主。」
  果然是軍隊喬裝的,蕭瑉悲憤地想,記住蒙面人說話的口音,將周邊國家輪番猜測了一遍,=如果是你們,總有一日,我要你們血債血償。=
  首領一揮手,向著手下人說道:「把她們先綁起來,回去再說。」
  蕭國乃是非之地,說不準多少路人馬即將匯聚其中,只宜速戰速決。
  幾個蒙面大漢手持刀劍和繩索,向著兩人威逼而來,蕭瑉正要動作,小憐已經猛地抽出一把匕首比在咽喉,冷冷地說道:「誰也不准過來,否則我就自盡,我要是死了,你們誰也交不了差。」
  幾個蒙面大漢本來心存輕視,乍見小憐亮出匕首,不過嘻哈大笑,直至小憐將匕首狠狠地比在喉嚨,才傻呆呆地站住。
  蕭瑉也是一愣,她從來沒想到小憐會隨時藏著匕首在身上,她也沒想到小憐會如此堅決勇敢。
  蒙面首領先愣了一下,隨即想到宮廷女子多是色厲內荏,鋒利的匕首不是鬧著玩的,難道她真敢向自己脖子砍下去嗎?
  女人有這樣的勇氣,他還從來沒見過。
  所以那幾個蒙面大漢回頭向他討主意時,他輕輕使了個眼色。
  手下人看明白他的意思,嘴裡說著安慰放鬆的話,腳下卻試探著向前移動。
  「別過來!」小憐厲聲喝道,美麗的臉龐卻是堅毅之色,匕首向著雪白的頸項猛力一劃,一道鮮紅血跡順著那細緻的脖子流了下來,迅速染紅了明黃色的衣衫。
  蕭瑉心中一痛,小憐這一刀比刺在她身上還疼,她狠狠地捏緊拳。
  「你們站在那裡別動。我說完話,自會乖乖跟你們回去。」小憐繼續說道。
  那鮮血滴落之時,蒙面將軍連同他的手下已經全部驚呆,驚懼交加,震驚看來如此柔美的女子有那麼大的勇氣,恐懼的是,那傷痕看來不淺,雖然現在不傷及性命,可如果拖延治療,蕭國公主有個三長兩短,他們的身家性命也別想要了。
  「公主妳有什麼要求,趕快提出來,只要我能做到的,全都答應。」蒙面將軍提聲說道。
  小憐向著蕭瑉一笑,那笑容充滿訣別之意,蕭瑉素來堅強,此刻也快要落下淚來。
  「她只是我的婢女,我跟你們回去,你們放了她吧。」小憐向著那些蒙面人喊道。
  蒙面將軍向著蕭瑉打量,普通的棉布衣服,別無飾物,除了一雙異常明澈的大眼,姿色平平,回去路上也要快馬加鞭,不帶她還省些麻煩。
  「就依公主,只望她手腳俐落些,不要耽誤了公主的救治。」他趕快叫道。
  「我還要和她先說句話。」小憐一手握緊匕首,比在咽喉之處,一邊靠近蕭瑉的耳朵,輕聲說道:「公主,妳保重。」
  蕭瑉心裡一酸,=小憐,妳也要照顧好自己。=
  小憐頓一頓,又飛快地說道:「小憐一定設法為蕭國報仇。」
  蕭瑉的眼淚轟然落下,她看著小憐,突然跪倒在地,向著小憐恭敬地一拜,才站起身來。
  小憐先是一愣,不知所措得渾身顫抖,隨即明白了公主的意思。她這一跪,是叩謝自己給蕭國報仇。
  兩人目光交錯的一瞬間,都有眼淚。
  蒙面將軍見不得她們婆媽,害怕時間太長,蕭國公主失血過多,連忙叫手下人閃開一條路。
  蕭瑉從容地走過那個缺口,回頭再深深看了小憐一眼,就壓抑著滿腔熱淚用盡全力地奔跑。
  只有她安全逃掉,小憐才會放下匕首讓人給她治傷。所以她只能拚命地快跑,除此之外什麼也不能做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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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命之女1 - 命定之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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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馬行空、不拘一格的射手座,現居於歷史悠久、文化氛圍濃厚的古城長安。擅長塑造聰慧獨立、用情至深的女主角,以女性特有絲絲入扣、柔腸百轉的細膩筆觸行文,亦不乏女性作品中少見的鐵馬金戈的俠義情懷,作品剛柔並濟,情節曲折,讀罷使人盪氣迴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