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籍目錄

  • 書       名 萌霸天下1 - 夜黑風高撲虎去
    作       者 一世風流
    畫       者 蒲十一
    系  列  名 瘋小說-085
    書       號 113085
    發行日期 2015/8/27
    定       價
    250元
    購買數量


◎隨書附贈:拉頁海報+9宮格MEMO小卡

餓羊撲虎、裝傻扮萌、制敵無形、體質特異……
古靈精怪,凡人絕對難以招架──
﹝武力值爆錶﹞狂霸小伊人降世~火速來拜!

◆一世風流‧超人氣創新經典東方玄愛爭霸物語◆

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!

重生成富家呆萌蘿莉的秦子魚,為了擺脫後母安排的黑心婚約,
狠下心自己找了個「好貨」,趁著夜黑風高「餓羊撲虎」……
只是,怎麼撲錯了人?還是那個傳言最冷酷無情、最厲害勇猛,
就是神佛也要對他低頭的戰神羅剎——鎮北王世子,北冥長風!?

這不打緊,她大小姐沒被當場「人贓俱獲」,不懂得逃遠點就罷,
還自己傻呼呼地上了敵方的賊船,被整個「打包帶走」!
情急之下,她只好女扮男裝,妄想「混水摸魚」闖過關……
不過這富二代顯然不敵霸道官二代,雙方PK之下她是節節敗退,
不僅白天要幫忙北冥大少憂國憂民、奮勇制敵,
夜晚還要兼任「貼身小男僕」和「人肉枕頭」!

子魚大小姐大嘆吃虧吃到吃不消,於是逮到機會「肇事逃逸」,
沒想到卻遭到北冥大少全境通緝,
甚至牽扯出有關她秦家一族的玄妙來歷,以及她身上異於常人的「超能力」……


  這是一個亂世,大秦皇朝勢弱,外強入侵,諸侯稱霸,天下紛亂。
  雍京,後秦國北方第二大城市,鎮北王的領地。
  夜色深深,天地此刻都陷入了靜寂當中。
  城南,呂姓商人府。
  「大小姐,一切都安排好了。」
  月夜下,兩道黑色的人影避開呂府巡夜的人,潛伏至呂府三少爺臥房外。
  四方都沒有人,人都被買通離開了。
  「大小姐,妳真的要……」一道黑影遲疑道。
  秦子魚揮手打斷貼身丫鬟擔心的話,今日已經走到這裡,她沒有回頭路可走。
  再說,這呂三少爺她看過,樣貌家事不虧她,她沒有時間了。
  「守好外面。」低聲扔下四個字,秦子魚推開房門,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。
  黑暗的房間內,飄揚著淡淡的迷情香合著軟骨散的味道,月亮透過窗櫺照射進來,房間中央的大床上,一道人影昏然睡於其上。
  秦子魚走到床邊,聽見床上人急促而躁動的呼吸聲,再看其身體微微扭動卻無法醒來的樣子,這是中了她的佈置。
  月光如華,於黑暗中演繹出濃墨重彩。
  秦子魚直接上前扯開床上男人的中衣,伸手探試了下那迷情藥物的效果,很是不錯。
  明日就是最後一天,她無法猶豫,別人對她狠,她要想扳回一城,就必須對自己更狠。況且,這對於新時代的女性,絕不是生死大事。
  秦子魚一咬牙,二話沒說脫下身上衣裙……
  夜,深邃得厲害。
  良久。
  「你的匕首我拿走了,如果你接下來的行事讓我滿意,我會考慮讓我爹來你府裡求親。」穿好衣服,子魚冷冷扔下幾句話,轉身就朝門外走去,也不管床上的人聽不聽得見。
  月光隱隱爍爍,看不見床上男人的臉,只隱約中看見男人周身一瞬間升騰起無邊的殺氣,明明手指都不能抬,卻銳利如劍。
  風,帶著初春的味道,掃過四方。
  天邊,淡藍色開始蔓延,天要亮了。
  呂府主屋。
  「三兒,你要伺候好你屋裡那位爺,千萬慎重。」呂府老爺朝著呂家三少爺道,滿臉都是嚴肅。
  「我知道,爹,不用你說,我現在就過去。」俊秀的三少爺起身整理好衣服,也是神色嚴肅地點頭。
  他屋子周圍的人他都支開了,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那位爺在他們這。
  「去吧,不要讓下人知道歇息在你屋裡的人不是你,你要打好掩護。還有,這些上好的傷藥都拿去,那位爺的傷勢要緊……」
  風吹過冷空,帶起低低的私語聲。
  可惜,已經離開的秦子魚沒聽見。
****
  燕過東南,天空微藍綻放,天,亮了。
  雍京,作為北方第二大城市,雖然處於亂世,可也難得的繁華,清晨的曙光才乍現,城市已經熱鬧起來。
  在這份熱鬧中,一隊敲鑼打鼓紅綢招展的迎親隊伍分外惹眼,為首一位五、六十歲上下且尖嘴猴腮的男人抓著新郎紅綢,朝著雍京第一大商秦府前去。
  街道上的人見此一個個讓路的同時,眼裡還有著鄙視嘲諷,三三兩兩低頭細語,言辭無不猥瑣諷刺。
  聽說秦家把女兒嫁給了那個雍京知府大人做繼室,那知府大人今年六十七歲了,秦家女兒才及笄,真正是一朵鮮花插在老牛糞上,肯定是秦家人看中了知府大人的權勢,攀龍附鳳呢。
  各種不堪的言論在街道上飛揚,無數人興高采烈地議論著,齊齊擁向秦府大門去看。
  「大小姐,他們這……妳……」秦府門外街道拐角處,秦子魚身邊的留香咬牙切齒,又是憤怒又是擔憂地看著她。
  秦子魚目光淡淡地看著開啟的秦家府門,看著她的後娘滿臉笑容卻怎麼也掩飾不了眼中的著急和慌亂的表情,她緩緩笑了。
  「走。」輕輕一揮衣袖,秦子魚當先朝門庭若市的秦府大門走去。
  留香知道大小姐心意已決,成敗就看現在,深吸一口氣,也破釜沉舟地跟了上去。
  「哎喲,各位讓讓,今天我妹妹大婚大家同樂,不過也讓個路讓我這做姊姊的進去啊。」子魚一臉燦爛笑容地排開人群,朝門口擠去。
  門外看熱鬧的人,一聽這聲音立刻就讓開了一條道,讓子魚過去。
  秦府門外,迎親的子魚後娘容氏,焦急中看著子魚自己出現,雙眼猛地一亮,看向子魚的表情幾乎像要吃了她。
  子魚臉上笑容不變,迎著她後娘吃人的目光走上去,滿臉燦爛地高聲道:「娘,大喜啊,妹妹這回可是找了個好姻緣,我這個做姊姊的特意出去給她買了份好禮物,還好還好我趕回來了,沒有耽誤了妹妹的吉時。」邊說,子魚邊拍了一下胸脯,露出一副幸好的樣子。
  容氏聽子魚這麼一說,臉色猛然一變,看著子魚的眼銳利如刀。
  「妹妹?不是說今日迎娶的是姊姊嗎?」那站在門口手拿新郎紅綢的男人,聞言皺眉道。
  他是知府大人的管家,今日特意代表知府大人來迎娶繼室。
  一個小小商戶之女,就算是雍京最大的商人,也不值得知府大人親自來迎娶。
  見李管家眉頭皺起,容氏立刻看似滿臉笑容,實則一雙眼幾乎要剖了子魚地快聲道:「正是正是,正是姊姊,就是我們子魚,哪裡是妹妹出嫁?你快別聽子魚胡說了。」
  一言罷,她轉頭朝著子魚冷喝道:「還不快進去梳妝!居然敢出現在這裡,妳是想丟誰的臉?」一邊說,一邊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,示意快點把子魚給拖下去。
  很快,門口就有小廝來抓子魚。
  子魚也不躲,只臉露詫異地道:「定的是我?可是父親已經答應我和另一家兒郎的婚事,我們早已經定下婚約了。」
  「胡說八道,快拉下去!」容氏大吼出聲,不顧形象伸手就去抓子魚。
  跟在子魚身邊的留香見此,擋在子魚前面,高聲大叫道:「夫人,妳是不是搞錯了啊?我家大小姐已經定了婚期,也早就是那家兒郎的人了,妳怎麼能讓大小姐嫁兩個男人,一女侍二夫呢※」
  留香聲音極大,周圍看熱鬧的街坊鄰居無不聽了個清清楚楚,刷地抬頭齊齊看了過去。
  「什麼?」李管家臉色大變,看著容氏的眼冷沉如鐵。
  「李管家大人別聽她信口胡說,我家子魚哪裡有什麼婚約……」容氏立刻陪笑。
  然不等她話說完,子魚便滿臉嬌羞地挽起袖子,露出白淨的手臂,手臂上那一點殷紅的守宮砂早已不見蹤影,「我們早已相好,娘,這妳是知道的,還是娘妳促成的呢!妳忘啦?」
  含羞帶切的眼神,簡直把個蜜戀裡的女兒形態表達得淋漓盡致。
  容氏看著子魚沒有了守宮砂的手臂,滿臉的假笑頓時僵住,不敢置信地看著子魚的手臂。
  沒了,那守宮砂沒了,子魚不是完璧了。
  這……這……這怎麼可能※
  「容氏,妳好大的膽子,敢欺瞞知府大人。」李管家看著子魚的手臂,臉色鐵青。
  一個不是完璧的女人,膽敢給他們知府大人做繼室,這容氏、這秦家,好大的膽子,好大的膽子。
  「來人啊,給本管家……」
  「哎喲,管家大人你這生什麼氣嘛!子魚早就說了,今日貴府前來迎娶的是我的妹妹子鳶,管家大人你可別弄錯了啊。」子魚搶前一步站在那李管家身邊笑容滿面地道。
  李管家面色非常冷地看著子魚。
  子魚微笑著朝他附耳道:「我妹妹天姿國色又是完璧,遠非我所能及,也是嫡女,這親事可比我好多了。」
  李管家聞言,眉頭皺了皺。
  要說娶子魚這個姊姊還是娶子鳶那個妹妹,這本沒太大差別,反正不過是個繼室。
  「不,子鳶不嫁,今日是娶子魚,不關子鳶的事。」此刻反應過來的容氏,臉色大變,急急忙忙地叫道:「秦子魚,妳少在這裡給我煽風點火!」
  子鳶是她的親生女兒,怎可讓她嫁給個老頭子做填房。
  李管家本皺起的眉頭,瞬間更皺。
  子魚見此壓低聲音道:「今日知府府前來我府娶親,要是不娶走一個,讓知府大人臉面何存?」
  李管家抬頭看了子魚一眼,見子魚面色誠懇,心中也是一動。
  今天滿城都知道他知府府前來迎親,要是娶不回去一個女人,他們知府府可不就成了城中的笑柄,這打臉的事情……
  「來人,進門,迎娶秦家二小姐。」事急從權,李管家當機立斷朝著迎親的下人一招手,抬步就朝秦府內走去。
  他身後迎親的下人們,立刻鑼鼓喧天地奏了起來。
  「什麼?不,不,李管家搞錯了,不是子鳶嫁,我的子鳶還小,你不能聽信子魚這個毒婦之言,她是要害我們子鳶啊……」容氏雙目欲裂地大叫起來,又跳又鬧地攔阻在門口,不讓李管家他們進去。
  「妹妹嫁給知府大人是害她?娘,妳可不要高興得糊塗了。」子魚站在容氏背後似笑非笑地緩緩道。
  「來人,架開容氏,迎娶新婦。」李管家聞言一腳踢開容氏,大步就進了秦府。
  容氏大驚失色,顧不得痛楚和理會子魚,連滾帶爬地起身跟著衝了進去。
  她不能讓子鳶嫁給那個幾乎都要死了的知府大人,她的子鳶是要嫁這天下最好的男人的。
  只有子魚那個毒婦,她才必須嫁,是子魚那個毒婦必須嫁出去,不是她的子鳶啊!
  秦子魚站在秦府門口,看著驚慌失措幾欲瘋狂的容氏背影,臉上溫柔的笑容收起,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冷笑。
  想要她生不如死,那就看看誰讓誰生不如死。
***
  秦府本嫁大小姐子魚,結果嫁了二小姐子鳶,當家主母高興地失心瘋當街裸奔,秦子魚以傷風敗俗七出之條替父休妻,在缺乏流行元素的雍京,瞬間成了一城人茶餘飯後的話題。
  街頭巷尾掀起一股秦家風潮,然而這風潮中心人物秦子魚,完全無視滿城人的眼光,正心情大好地驅車逛街。
  踢掉了對手,不慰勞慰勞自己,實在是有違天意。
  兩匹黑馬拉著一輛黃梨木小車,秦子魚坐在其間,翹著腿左手搭在車窗上看著外面景色,右手捧著一杯梨花茶,美滋滋地享受著。
  重生過來半個多月了,這世界她也瞭解了個七七八八。
  這地方古怪,有著與中國歷史一樣的三皇五帝夏商周朝,只是在秦始皇統一六國建立秦朝後,並沒有秦二世就亡國,反而延續了六百年江山。
  他這江山一延續,後面的漢朝唐朝就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晉朝大武朝和南北朝,沒有了李世民武則天,崛起的是另外的風流人物。
  而現在經過一千一百年後,現在的皇帝據說是秦始皇的孫孫孫……不知道哪一代的延續,反正國號改為後秦,定都南陽,歷朝已經三百年。
  不過,最近這幾代的皇帝明顯昏庸無能,後秦國力衰弱,皇帝驕奢淫逸無能無用,致使諸侯揭竿而起,各地暴亂無數。
  如今,天下形成三分的局面,一是後秦國帝王統轄的南方天下,一是南陵王割據的西北方天地,還有就是鎮北王統帥的北方二十七城。
  秦子魚品了一口手中的梨花茶,既來之則安之,反抗無效那就享受吧。
  「大小姐,前面有擅離花茶,我去幫妳買。」馬車外留香突然大喊道,不等秦子魚答應就跑,好像生怕晚了就沒有了。
  「大小姐,我去幫忙。」趕車的護院看了眼前方瞬間圍滿的人,立刻停車前去幫忙搶。
  秦子魚愕然,這擅離花茶是什麼玩意?要靠搶嗎?
  當下把頭伸出車窗,朝兩人奔去的方向看去。
  一群人,裡三層外三層,邊上還有聽聲跑來的人,什麼都看不到,這到底是什麼情況?
  秦子魚揚了揚眉頭,她也下去看看到底是啥好了。
  打定主意,她身形往回一縮,正要回頭,馬車突然一沉,緊接著一道勁風直撲她後頸,勢大力沉,快如閃電。
  打悶棍,有人打她悶棍。
  秦子魚瞬間反應,難道是容氏找的人?她還有這能力?
  不容她多想,悶棍已經直撲腦後,電光石火間,秦子魚順著那悶棍就倒了下去。她會跆拳道,可身後的人顯然是武功高手,力敵不了就智取,她倒想看看容氏還能玩出什麼花樣。
  當機立斷,秦子魚,昏了。
  馬車骨碌骨碌,調頭朝著出城方向跑去。
  不久,留香和車夫搶到擅離花茶,滿臉興奮地擠出來,只看見空空的街道,他們的大小姐和車,都不見了。
  風吹過樹梢,無痕。
***
  馬車一路朝著出城的方向走去,漸漸的人煙稀少,周圍不再聞人聲。
  這是,已經出了城了。
  裝昏的秦子魚趴在車廂內,豎著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。
  容氏的人把她弄到城外來,是想要怎麼樣?殺了她嗎?
  她記得她調查過的容氏一家,可沒有這樣的狠人。
  秦子魚的手握緊了袖子中那晚從呂府三公子那得來的匕首。
  踏踏踏……
  突然,遠處傳來馬蹄飛奔的聲音,正快速地朝著她這方逼攏。
  還有其他人?秦子魚心裡一驚,容氏有這麼大的本事?
  身下的馬車在四方奔馬靠近的瞬間停了一下,一物被快速塞了進來,扔在了秦子魚的身邊。
  暖呼呼,胖嘟嘟,這是……
  子魚瞇起眼睛看過去,是一個四、五歲左右的大胖小子。
  這是哪裡來的?容氏的人搶個孩子過來幹什麼?
  「裡面是什麼人?」不等子魚想個明白,馬車外傳來冰冷之極的喝問聲。
  「隨手抓的,借車出城。」馬車外打她悶棍的人回答。
  隨手抓的,借車出城,嘖,不是容氏的人,她是被順手綁票了!子魚立刻反應過來,頓時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,這是什麼狗運氣,逛個街也能被隨手綁票出城。
  「殺了。」冰冷的聲音毫不留情。
  「現在還用得上,出城的時候可以掩護。」另一道極其冷靜的聲音插口道。
  「屬下也是這麼想的。」打悶棍的人回答。
  子魚額頭冷汗,她是不是要慶幸她還有點利用價值。
  「兵分五路,朝五個方向分頭行事,把追兵引走。老二,你帶著重要人質走大道,虛則實之,實則虛之。」冰冷聲音飛速安排。
  緊接著,子魚感覺車身一沉,兩個男人進了馬車坐在那昏迷的孩子身邊,然後外面蹄聲呼嘯,馬車周圍的人分作五路,以五個方向快速奔馳而去。
  行動有數,令行禁止。
  子魚側著耳朵聽著,知道這一次是遇上大麻煩了,看這樣子身邊這幾人定非普通綁匪,狗運氣太壞了。
  不過,敵不動我不動,既然還有利用價值,那麼目前還沒生命危險。子魚靜靜地趴在馬車上裝昏迷,任由馬車朝著離雍京越來越遠的地方飛馳而去。
  馬車呼嘯,蹄聲踏踏。
  一路不停而走,不知前方是哪方。
  傍晚時分,天空開始下雨,滴滴答答地飄揚起青草的香氣。
  「前方有個破廟。」一片死寂中,駕車的綁匪突然開口。
  「稍作休整,下雨趕路容易留下痕跡。」馬車內那個極其冷靜的聲音響起。
  子魚背對這些人,無從看見面貌,只能從聲音上分辨一二人。
  很快,馬車停在了破廟門口。
  馬車裡的兩個人下了車,駕車的人卻沒有離開,坐在馬車上時刻監視著馬車內的動靜。
  馬車內沒有了外人,子魚微微動了一下已經僵硬的身體,悄無聲息地側過頭,看向身邊的小孩。
  胖嘟嘟的,一身極品天絲綢衣服,黑漆漆的大眼睛正看著她……
  子魚猛地一愣,這孩子是醒的?
  四隻眼睛對視,你看著我,我看著你,近在咫尺中幾乎要看成鬥雞眼。
  這孩子從昏迷中醒了,居然還能如此不動聲色地裝昏,這功力能夠跟她一拚了,少年可畏,少年可畏啊。
  子魚反應過來後朝那孩子眨了一下眼,輕輕地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。
  小男孩看著子魚沒有說話,只回應似地眨了一下眼,示意他領悟了。
  好能沉得住氣的孩子,子魚暗讚的同時,頭也越發的大了。
  如此年紀就有如此膽識,這絕對是跟平日教育和生活環境有關,這小男孩的家庭恐非常人,她被附帶著這孩子綁票,本來死了九成,估計這下要死十成了。
  窗外,雨下得更加大了。
  嘩啦啦的聲音,幾乎蓋過了一切周圍的動靜。
  「休整一盞茶時分,等雨再大點,我們就啟程。」破廟內傳來聲音。
  雨下大了,痕跡會被雨滴沖走,這正適合晝夜趕路。
  馬上趕路,按照這樣的速度,明早就能出城,那時候她就該去見閻王了。子魚眉間微微一皺,給她留下的時間不多了。
  心念微動,子魚突然抬身壓在小男孩的身上,然後極輕地呻吟了一聲,輕得只能馬車外那男人聽見。
  果然,那男人聽見馬車內有動靜,立刻掀開簾子竄了進來。
  見子魚壓住小男孩,小男孩頭部被完全壓住,臉色已經漲紅起來,頓時伸手朝子魚抓來,要把人掀出去,避免壓傷小男孩。
  一瞬間,子魚的身體才被掀開,一柄寒厲的冷光便直直刺中了他的心臟,男人猛地瞪大了眼睛。
  他無法置信地看著子魚手中的匕首,這個女人不是一直昏迷著,怎麼……怎麼……
  沒有容許他想出怎麼,人已緩緩倒了下去。
  小男孩機警地扶住男人,免得發出了其他聲音,引來廟裡的兩個人。
  快速抽回手中的匕首,子魚看了眼男人的心臟部位,竟一絲血都沒流出來,這手中的匕首居然如此鋒利,殺人猶如切豆腐一般。
  沒有時間去讚美匕首,子魚用匕首在馬車尾巴上一劃而過。
  立刻,那梨花木馬車壁猶如稀泥一般被分割而出,子魚回身揹起小男孩,跳下馬車就朝黑夜中逃去。
  雨聲滴答,掩蓋了一切聲音。
  天很黑,完全看不清路,子魚只能憑著感覺跑。
  腳下道路崎嶇不平,樹木雜草叢生,是個山林。
  「我能自己跑。」小男孩在子魚的背上咬著小牙道。
  「你的速度,逃不如不逃。」子魚一點也不客氣。
  身後的那夥人休息時間只有那麼一點,肯定非常快就會發現他們逃走,依靠小孩子的腳程,她不如直接束手待斃好了。
  小男孩摟著子魚脖子的手緊了緊,沒有再說話。
  春末夏初的雨來得快,收得也快,不大工夫,停了。
  子魚暗叫一聲糟糕,沒有雨聲掩飾聲音和掩埋痕跡,他們很快就會被追上。
  借著淡淡的月光看著眼前的山林,子魚眼睛一轉,突然停下腳步把小男孩放了下來。
  與其疲於奔命地逃跑,不如製造麻煩殲滅敵人。
  草木,山石,最天然的陷阱。
  「衣服撕一塊,快。」子魚頭也不抬地在上邊忙活。
  小男孩看著子魚的動作,再看看周圍的場景,撕下一塊衣服給子魚後,居然飛速跑到來路的方向,狠狠地踩著地面留下一串小腳印,一路延伸到子魚所在的位置。
  斜斜的山石邊,一腳再踩了半個腳印,留下一片撕裂的衣襟。
  子魚看著小男孩的動作,眼皮跳了跳,乖乖,這孩子逆了天了,做陷阱的手法技巧居然如此老道。
  「走。」佈下陷阱,子魚揹起小男孩就朝山裡逃去。
  小男孩抓了一條樹枝,拖在身後,伴隨著子魚的跑動,樹枝在地面滑過,掃平所有子魚留下的痕跡。
  天衣無縫。
  淡淡月夜,黑黑山林。
  兩道身影兵分兩路追入山林,滿身的殺氣和焦慮,勢要找到人的尖銳氣息。
  突然,一道黑影停下了疾奔的步伐,低頭看著一串小小的腳印。
  一瞬間的停頓後,黑影立刻如箭離弦,追著小腳印就朝山崖邊跑,就見月光中,半片似乎帶血的衣襟飄在山邊。
  糟了,那孩子千萬不能在他們手裡出問題。
  黑影急躁中猛地撲了過去——
  啪。
  一道樹枝做成的利劍從山縫中啪一聲射出,直奔黑影人面門,變故倉促,黑影人猝不及防間連忙急退避開。不想,一腳退後,地面暗處的草繩突然縮緊,緊緊捆住他的雙腳。
  黑影人大驚,用力就是一掙。
  他不用力還好,這一用力,山崖邊一塊巨大的石頭,伴隨著他這狠命一扯,瞬間鬆動朝著山崖下就轟隆隆滾了下去。
  「啊……」刺耳的慘叫如流星劃過夜空,從半山腰朝著山底落去。
  那巨大的山石上,攔腰綁住的就是一根草繩。
  主動出擊永遠好於坐以待斃。
  月夜朦朧,山間魑魅魍魎幽幽。
****
  「呼哧,呼哧。」富二代的身體就是不好,揹著個孩子爬上山幾乎累個半死,子魚撐著山巔的一棵大樹氣喘如牛。
  「妳到底是什麼人?」冷靜中夾雜著絕對冰冷的聲音從子魚身後響起,黑影人追了上來。
  該死,來得真快。
  子魚一把扯住小男孩擋在身後,一邊緩緩後退,一邊故做驚慌道:「你是什麼人?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我?」
  綁匪聞言皺了皺眉,難道真是一個路人,不是保護這人質的?
  「放下他,我放妳走。」綁匪一步一步逼近。
  「真的?」子魚臉露大喜。
  「真。」綁匪視線專注著小男孩,腳下越逼越近。
  子魚猶豫地扭頭看看身後的小男孩,小男孩見子魚要把他交出去,頓時一改聽話的模樣,甩動子魚抓著他的手就掙扎起來。
  「放開我,妳這個大壞蛋,放開我,妳原來是個壞人,壞人。」小小的身體勁兒還很大,扯得子魚朝後就退。
  兩人本就站在山巔之上,這連連退後下,一大一小已經站在了山崖邊。
  「放開我!」小男孩猛地一聲大叫,狠命扯開子魚,朝後就跑。
  子魚連忙轉身就追,山崖就在他們身後。
  「啊……」
  「啊……」
  瞬間,兩聲驚叫發出,剛剛還站在面前的一大一小一腳踏空,身形陡然就消失在山巔上。
  那綁匪顯然沒有想到會這樣,驚駭下想也不想便朝兩人落下的方向撲去,伸手就去抓子魚和小男孩。
  嘶……
  山崖上,距離山巔兩米左右的地方,有一塊凸出的石頭,子魚和小男孩正站在上面,子魚高舉著手中的匕首,對著撲過來抓人的綁匪來了一個突襲。
  鮮血噴出,那綁匪從他們身邊飛落而下,墜入谷底的聲音良久傳來,悶響。
  「呼。」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和雨水,子魚這次長出了一口氣,轉身抱著小男孩一屁股坐在石頭上,「終於安全了。」
  敵人全消滅了,這下穩妥了。
  小男孩倒在子魚的懷裡,此時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,安全了。
  哢嚓,哢嚓。
  一大一小兩聲長氣中,突然從兩人屁股下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。
  「什麼聲音?」子魚和小男孩同時一愣。
  緊接著,背後靠著的山壁猛地內陷,屁股下的石頭飛速揚起,子魚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,兩人一股腦地就朝山壁上出現的黑洞滾了進去。
  哢嚓,哢嚓,子魚和小男孩消失後,石頭再度恢復原樣,山壁如初,好像從沒有這麼一個大洞似的。
***
  「啊……」
  「呀……」
  一大一小兩種尖叫聲在空寂的山腹中響起,子魚抱著小男孩,兩人在斜坡似的洞穴中,骨碌碌地滾落而下。
  砰。
  良久,傳來砰一聲肉入棉花一般的碰撞聲。
  「哎喲喂,我的小腰。」子魚揉著腰抱著小男孩,從一堆沙粒般的東西中掙扎了出來。
  「呸!妳沒事吧?」小男孩吐出一口沙,抬頭看著子魚。
  「死不了。」子魚揉揉腰,感覺腳踩在了地上,才抬頭四望,這不看不要緊,一眼看去子魚頓時圓瞪雙眼,那眼珠幾乎要衝出眼眶,「我的個乖乖,我不是在作夢吧?」
  純金的沙粒,一望無際的金沙。
  金沙,他們腳下全是金沙,在四周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照射下,金黃的色澤簡直要亮瞎人的眼。
  「我發了。」子魚此時已經忘記剛才的追殺,完全沉入絕對金沙誘惑中。
  當年她也算有錢人了,不過也沒見過這麼多的金子,這種一夜暴富的感覺真好,真好。
  「小沒見識的。」小男孩此時也看見了,不過非常淡定地朝子魚鄙夷道,那口氣不是一般二般的跩。
  子魚頓時回神,伸手就捏住小男孩胖嘟嘟的臉頰,「我算小沒見識的,那你算什麼?」
  這小子口氣真大。
  小男孩不滿地瞪著子魚掐他的手,卻也不反抗,只揚揚小眉頭道:「我家有的是錢,我北冥幽才不和妳一般見識。」
  一副老氣橫秋佯裝大人模樣,看得子魚又掐了掐這肉呼呼的臉,逆天的娃,她多掐掐。
  不過,這小男孩姓北冥?
  子魚眼珠微轉,據她的記憶所知,在後秦鎮北王這一方領土中,北冥這個姓氏只有一家。
  她突然覺得懷裡抱著的這小傢伙有點沉,這身分……
  乖乖,燙手啊。
  心有所察後,子魚仍裝作不知道,笑道:「那好,你不要這些就全歸我。」
  「錢迷。」北冥幽看了子魚一眼。
  錢迷,這個愛好挺好的,真的。
  子魚笑起來,抱著北冥幽,深一腳淺一腳踏過幾乎淹沒她膝蓋的金沙,朝著前方走去。
  金錢雖好,但是怎麼也得先找到出去的路,有命錢才有用不是。
  整整花了半個時辰,子魚和北冥幽才走出金沙的範圍,放眼看去,一望無際的金沙,應該至少都有半個山腹那麼多。
  子魚挑挑眉頭,轉入山腹以山壁為間隔的另一邊。
  相對金光閃閃的金沙地盤,這山腹的另一邊就黯淡了很多,入目所及全是木箱,層層疊疊累積起來,同樣的一眼望不到邊。
  感覺不到這裡有敵人的氣息,子魚鬆懈下來,把北冥幽放在地上,看著無邊的木箱道:「這些又是什麼?」
  一邊說,她一邊掏出匕首就近劃開手邊的木箱。
  銀光閃閃,耀目生花。
  天,銀子,大錠大錠的銀子!
  「我這是發現寶藏了嗎?」子魚喃喃道,一邊再度劃開幾箱。
  一水的銀子,十足斤兩。
  子魚抬頭,看著滿坑滿谷的木箱,不勞而獲的感覺真的好爽。
  北冥幽雖小可感官也很銳利,此時感覺到了沒有危機,也放鬆下來,走到前方挖開幾個箱子,全都是銀子。
  「真的都是銀子,不過好像不是意外寶藏,是上個後秦皇帝藏在這裡的。」北冥幽抓著手中的銀子,朝子魚指著銀子底部雕刻的字道。
  這些銀錠底部都刻有「大武年制」,大武是後秦國最後一個統一山河的帝王,現在的後秦國已經是四分五裂,諸侯和朝廷分庭抗禮的時代了。
  「我發現就是我的。」管他是不是那個大武皇帝的,反正他都死很久了,現在她發現就是她的。
  北冥幽聞言看了子魚一眼。
  這是在鎮北王的地盤上發現的,應該是鎮北王的。
  不過,她救了他,他就當不知道吧。
  癟癟嘴,北冥幽爬上一處高箱子坐上,金錢對他的誘惑力沒有多大,此刻累了,休息一下。
  子魚見此也爬上箱子,順手再劃開幾個箱子。
  「這什麼玩意?」子魚發現一個最頂端的箱子裡,有一張羊皮圖卷一樣的東西。
  北冥幽看了一眼,突然注意到子魚手中的匕首,「妳的匕首我看看。」
  「這個很鋒利,小心點。」子魚研究著手中的羊皮圖卷,也沒在意。
  北冥幽接過匕首看了看,皺眉道:「這是我大哥的匕首,魚腸劍,怎麼在妳這裡?」
  「咳……」子魚聞言猛然被口水嗆住。
  魚腸劍,歷史上有名的神兵利器,就是這東西?
  不過,大哥,北冥幽的大哥是誰?
  開什麼玩笑,這匕首明明是她從她撲倒了的那男人,三少爺身邊拿的。
  「小幽,你弄錯了,這不是你大哥的,這是我男人的。」子魚好心給北冥幽解釋。
  北冥幽抬眼看了子魚一眼,抬起肉呼呼的小手直指匕首柄道:「是我大哥的,這裡有字,是父親給大哥的,全天下第一的神兵利器。」
  子魚聞言手一抖,連忙低頭去看匕首柄。
  很小很小的兩個字,=長風=。
  北冥長風。
  這……這……
  子魚突然覺得腦袋裡一片漿糊,腳有點軟。
  難道、難道……她睡錯人了?
  不會吧,明明一切都安排好的,人都是確定了的,怎麼會睡錯了人?
 

...尚無評論...

萌霸天下1 - 夜黑風高撲虎去

*e-mail:
* 評論者:
* 評論內容:
  騰訊當紅網絡作家,每部作品都超過千萬甚至上億點擊率。
  因極喜歡那句「與其車塵馬足,高官厚祿,不如行扁舟,賞垂柳,笑看人生,一世風流。」因此有了這筆名,從此被喊成了大叔。(汗。我不是大叔啊!)人生的終極目標,就是這四個字:一世風流。每天在白日夢中,埋頭爬文,一心想把自己對愛情的美好化成文字,造就書中無數人物,這是提筆的開始,更是奮鬥的目標,能引起大家的共鳴,得到大家的喜歡,大大心滿意足。
◎人氣暢銷經典作品:《妃毒不可》、《妃常風流》、《妃關天下》、《妖怪都市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