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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書       名 聖女(上) - 浴火之卷
    作       者 惜之
    畫       者 梁月
    系  列  名 迷小說-318
    書       號 106318
    發行日期 2014/11/25
    定       價
    220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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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凰浴火,聖女降世,得聖女者得天下!
當傳說再起,動人心弦的情感便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血與淚……


★今冬最「虐」的古風經典★
眾編輯擦眼淚推荐,天后惜之曠世鉅著,揪心等級持續LEVEL UP……


別人不懂,他不會不知,
她這曾經倍受寵愛的金枝玉葉淪落到今日這般窘境,
是遭遇過多少磨難,
他怎能落井下石,
逼得她這樣的孤女為他放棄好不容易盼來的安定?
和親西番,安然活命的機會是零,
他決定只要她點頭,他便不顧一切帶她逃離,
就算是皇命在上,他也無懼……

別人不懂,她不會不知,
他這曾經飽受欺凌的渺小皇子爬升到今天這個地位,
是經歷過多少危噩,
她怎能雪上加霜,
逼得他這樣的鐵漢為她崩壞好不容易築起的決心?
違抗聖意,全身而退的機會是零,
她決定只要他猶豫,她便依照計畫一意孤行,
就算是前路多舛,她亦無悔……


  君蘭搬進德華宮後,日間有王太傅為她講解西番國的朝堂局世、風俗習慣,夜裡勤學西番語言,還得抽空習舞。她投注所有精力,在決定要為父親討回公道那一刻。
  王太傅對西番情勢的講解得比齊奕更為仔細,他為她分析札西德勒、札西噠巴的軍力差異,講解兩人的性格衝突。他告訴她,什麼事可以輕易挑起二人之間的怒火,他也解說「聖女傳說」對西番人民的重要性,他甚至給了她一整份的西番王宮佈置圖。
  課程結束,君蘭離座,她向太傅屈膝道謝。
  王太傅覷她一眼,心底有些憐惜。真是個堅強的孩子,換了哪家女子被賜這種婚事,怕要哭鬧不已,哪能像她這般沉穩篤定?
  「聽說妳喜歡看書?」
  「是,父親留了兩箱書,進宮時,我全帶來了。」
  「我帶了幾本描述西番風景人文的書,妳有空的時候讀讀,喜歡的話,下次我再幫妳帶一些過來。」
  「謝謝王太傅。」
  「懷遠將軍要是地下有知,一定會為妳感到驕傲!」
  「雖然君蘭身為女子,無法舉刀練槍,為保衛家園而戰,但也希望能稟承父志,替家族爭光!」
  「好個不讓鬚眉的巾幗英雄。顧家有女如此,將軍含笑。」
  君蘭送王太傅出宮後,回到自己屋子,拿起上午的課程再細讀一遍。聖女傳說……既是聖女,她是否該神祕些?
  想到什麼似的,君蘭回到房間,打開從家裡帶來的書箱,翻翻找找,從裡頭翻出一套三本的紅皮冊子,上頭分別寫著「奇香」、「迷魂」、「鴆藥」。拾掇好其他書冊,她拿起「奇香」,認真細看。
  沒多久,一名中年宮女走進屋子,君蘭放下書,看見她手中的托盤,心底明白對方要做些什麼,此事王太傅已經對她講解過。
  深吸口氣,壓制心頭的恐懼,她見過書上對此藥的形容,無法不惶恐,只是……總是要面對的。
  強打起精神,她朝宮女點頭,淡淡一笑問:「姑姑,要開始了嗎?」
  「是。」
  沒有回應君蘭的善意,她面無表情地把托盤放在桌上,然後喚進兩名年輕宮女,她們進屋同時,手裡抬著一把靠背木椅。
  發狠似地,君蘭定定看住它,須臾,用力吸一口氣,直到把肺都給漲得飽飽滿滿,這才勉強湊足勇氣坐上去。
  她知道很痛,聽說比烙刑更痛,但要成為西番國傳說中的聖女,就非得經過這個試煉不可,既是別無選擇,她只能承受。
  雙眉擰起,目帶堅毅,君蘭對自己說:妳並不害怕!
  中年宮女見君蘭無反抗意圖,忍不住多看她兩眼。
  西番有一傳說:鳳凰浴火,聖女降世,得聖女者得天下。王太傅幾天的課業讓她心底通透--皇帝不只要她吹枕邊風,還要讓札西德勒、札西噠巴手足相爭,爭取她這個冒牌聖女。
  西番人本性好鬥,累世爭羊、爭牛、爭草地,爭水源、爭地盤,貧瘠的土地導至生活不易,為了生存下去,毀滅別人、成就自己是合理的道德條例,能爭的東西那麼多,何況是一個可以造福西番百姓的聖女。
  爭爭鬥鬥、群雄割據,將司朗哲仁耗盡多年心力統一的西番國變成一盤散沙,然後,大齊軍隊趁虛而入,達成皇帝想一統天下的野心。
  父親因為對大齊的耿耿忠心,戰死馬下;自己為報父仇,手刃仇敵,不畏懼丟失性命……不管什麼理由、什麼結果,最終獲得好處的人,都是大齊皇帝。
  她必須承認,皇帝是個下棋好手,他懂得捨棄、懂得利用、懂得制衡,更懂得抓住所有人的弱點,這樣的人方能當個好皇帝,而她的奕哥哥……將要慢慢變成那樣的人。
  眉垂心墜,無可奈何,總是想到他,心便泛起一股無法言喻的酸澀,明知道他與她無從交集,卻還是心不由己。
  「公主,這藥會令人疼痛難忍,奴婢怕您傷了自己,先令人將您手腳捆緊。」
  姑姑本不欲多言,尋來這兩名宮女當幫手,是因為她們會一點拳腳功夫,若君蘭不願意合作,便直接打昏捆緊,盡快處理完,萬萬沒想到她會這麼合作。
  姑姑的聲音讓君蘭回神。
  「知道了。」點頭,君蘭驕傲地抬起下巴,再一次提醒自己,她是懷遠將軍的女兒。
  很快地,兩名宮女將她的手腳和身子捆在木椅上頭。
  「只要忍耐小半個時辰便行。」姑姑看著盤裡的藥,眼神冷漠,心卻不忍。
  「我明白,謝謝姑姑。」君蘭領受對方的好意。
  「那奴婢動手了?」
  「是。」
  君蘭再勉強一回,勉強拉出笑顏。心底不是無懼,而是不能畏懼,若是連這點疼痛都熬不過,她憑什麼隻身勇闖西番?憑什麼離間札西德勒、札西噠巴?憑什麼談報仇?
  端身坐好,君蘭任由宮女將她的手腳用棉布給捆綁在椅子上,宮女讓她咬住一塊絹布,布條在她腦後緊緊打結,就怕她傷了自己。
  一切佈置就緒,君蘭轉頭看向姑姑手上那根長針。那針很長,針尖泛著微藍光芒,猝不及防間,針在她的手臂上戳出血洞,微驚,但她咬牙忍過,接著,那針一下下飛快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戳刺,點點血珠子像一排排的小圓球,爭先恐後冒出來。
  是痛的,但她可以忍受,她用滿心的仇恨來抵消疼痛感受。浴火鳳凰的圖樣在姑姑的巧手下逐漸成形,她知道,自己即將浴火重生。
  當姑姑放下手中長針時,她長長地鬆了口氣,以為疼痛就此告一段落,接下來的步驟是可以被忍受的小事情。
  一塊熱騰騰的巾子覆上她的手臂,微微的熱感刺激著傷口,頓時,一陣熱痛感在傷口上蔓延,還好……在她這樣想的同時,那塊巾子竟然冒出陣陣白煙,轉眼工夫,微微的癢從無數的血洞裡頭往骨頭裡鑽進去,然後,那癢越來越厲害,癢得她想抽出另一隻手狠狠撓上。
  癢!癢得她全身起哆嗦!君蘭咬緊牙關,閉上雙眼,心底不斷叫著爹爹,想著娘親的容顏,企圖用分心來抵擋那份感覺。
  越來越癢,癢得她手指腳趾蜷在一處,弓起身,縮緊雙肩。在她恨不得想拿把刀子挖掉那片讓人癢得想尖叫的皮膚時,倏地,癢變成痛,一點一點地劇烈,一點一點地狂暴……直到吞掉她所有知覺。
  彷彿被熱鐵烙上,彷彿有千百萬隻小蟲從那片肌膚外頭拚了命往裡頭鑽,也彷彿姑姑手中一整把長針齊齊錐入骨子裡。她想維持驕傲的,她不斷告訴自己,她是懷遠將軍勇敢的好女兒,她半點都不想哭泣喊叫……可是,她無法想、無法要,只能任由疼痛主宰她所有知覺。
  汗水大顆大顆從臉龐滑落,連同她止不住的眼淚,濕透衣襟,嗚咽的啜泣聲令她覺得卑微,可她無法控制自己。疼痛逼得她全身抽搐不已,小小的她卻生出大大的力氣,不斷地掙扎,讓椅子離地、墜地,發出擾人的叩叩聲響。
  突然間,一陣狂烈劇痛橫掃,她忍受不住,整個身子緊繃,連同椅子向後倒去。沉重的聲響在清冷的空間裡發出,力量之大,居然讓椅子散了架,得了自由的左手下意識要去扯開那塊巾子,拯救自己免於疼痛。
  「來人,快進來幫忙!」姑姑大聲一喊。
  除了原來的兩名宮女之外,外頭又接連奔進好幾個,她們急急忙忙上前,按手、捺腳,死命往她身上用力壓,教她無法動彈半分,而姑姑則緊緊地將那塊巾子壓在血鳳凰上頭,讓那懾人魂魄的疼痛繼續吞蝕她的靈魂。
  好痛……她已經做好準備,可真正面對,才曉得自己無法獨力支撐。像在火山噴發出來火熱融岩裡載浮載沉,像被冰水封住了眼耳口鼻,她覺得自己再也活不下去。
  她想放聲大喊,可嘴裡堵了塊布;她想掙扎哭鬧,可是全身牢牢被釘在地上,她什麼都不能做,只能任由疼痛氾濫。
  「妳們在做什麼?」齊奕闖入,發現君蘭狼狽地被壓制在地上,他衝上前,企圖把人給拉開。
  姑姑心頭一驚,大喊:「三皇子,不行啊!您不能讓公主的苦白受!」
  白受?什麼意思?
  他看著她抽搐不停的身子,看著她被畫破的衣衫底下露出一塊塊的青紫瘀斑,看她纖細的身子被五、六個粗壯宮人粗暴地壓擠,哭得滿臉狼狽,嘴上那塊布條已經被她咬出斑斑血痕……
  她很痛,他知道。
  不管了,他動手把一名宮人甩開。
  姑姑見狀,一面壓著巾子,一面對齊奕說道:「這苦,公主得挨,挨不過得一再重來,您忍心讓公主一次、兩次受煎熬,奴才不忍心啊!」
  她的話成功阻住齊奕的衝動,那個被甩開的宮女跪爬著回到君蘭身邊,將她踢個不停的右腳再度抓緊。
  就這樣,他看著她痛,看著如雨汗水將她全身濕透,心痛……
  她還是那個大而化之、什麼事都說沒關係的傻丫頭嗎?還是那個老愛對他拍胸脯,保證說「不要怕,有我保護奕哥哥,誰都不敢亂來」的自大丫頭嗎?
  她不暢懷大笑了,她的笑裡帶著淡淡哀愁,她明明害怕,卻還要令理智凌駕於情感上頭,她不再呆蠢,可是聰明沉穩的她卻讓他……擔憂。
  對,是擔憂,是朝思暮想,也是輾轉反側。
  他已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,幾個日夜與齊禮、八叔在黎府密議,商量出對付西番的計畫。他相信自己,相信計畫必成,可是這一刻,他不確定了。看著君蘭的痛,他不確定自己有辦法忍受……親手將她送入敵營。
  他不是沒有試過,他找到許多說詞,提供更適合的女子,想在最後一刻將君蘭保下來,改變她的命運……
  他做了,卻換來父皇一頓訓斥。
  然後王太傅說:「恐怕滿京女子,都找不到一個比昭華公主更適合的人選。她有勇有謀,有一股不服輸的衝動,眼下公主比皇上更想滅西番、為懷遠將軍報仇。」
  王太傅的話滿足了父皇的心,卻在他心頭挖出一個大洞。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受,只曉得那個無能為力的感覺迫得他不順。
  當齊奕聞到空氣裡傳來的腥臭味時,恍然明白她們在做什麼。那是摧骨散,用來刑求犯人的,那痛,比用烙鐵燒上還疼十倍,藥效過後,會在皮膚上留下一個不像燒烙,類似胎記的痕跡,多少硬骨子好漢都折在這個刑求底下,吐盡實話。
  她們居然對一個弱女子使這等手段?心太狠了!
  齊奕深吸氣,蹲到君蘭身側,拂開她濡濕的散髮,低聲在她耳畔道:「保家衛國、消滅西番,這是男人的責任,不需要靠一個女人用和親去達成。妳只要搖頭告訴我,妳不想和親,我馬上把她們推開。」
  然後……然後的事,然後再想,總之,只要她點頭,他便豁出去,不管什麼計畫、不管什麼皇命,就算帶著她天涯海角逃跑,他也無懼。
  現在的他沒辦法深思熟慮,只能憑著心裡頭那股衝動行事,就算這個衝動不負責任、缺乏理智,但看著她痛……此時此刻,他管不了。
  君蘭的力氣已經用罄,摧心痛意依然侵襲,雖然知覺裡裝的全都是疼痛訊息,她依然把齊奕的話聽進耳朵裡。
  他低醇的嗓音緩和了她的心,鎮定她的神經,好像他在身旁,痛就不會那樣厲害。突然間,她彷彿看見藍天、看見白雲、看見那些個多年前的記憶……
  如果爹沒戰死,如果娘還在,是不是她不需要遭受這些苦楚,是不是她和他,有機會成眷屬?
  她的疑問,無人可解,因為天底下沒有那麼多的如果。
  她好恨!恨西番、恨戰爭、恨命運、恨所有讓她無法幸福的東西,她恨極、怨極、怒極,她要西番王還她一份正義!
  「說話,告訴我,妳要去西番嗎?」齊奕再問。
  緊咬牙關,鮮血從牙齦處冒出,她很痛,但她義無反顧。用力點頭,她要去,她要親手向那些剝奪她一切的匪賊討回公理。
  她在哭,可是她點頭,她的淚水汗水不斷往下翻滾,可是模糊的卻是他的視線。
  酸的甜的苦的辣……雜七雜八的味道全倒進他胸口,攪和成一團名為心碎的東西。他緊了拳頭,幾次想不顧一切,把製造她痛苦的人給推走,卻讓殘餘的理智給阻止。
  她說,要去為定遠將軍報仇。
  王太傅說,她意志堅定,再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聖女。
  而父皇……不管為朝廷或為他心頭那股怨氣,都不會改變主意。
  所有人,包括一刻鐘前的自己都早早認定的事,只有他還在蹦躂,企圖改變。突然間,他覺得失落……
  好吧!要去便去,了不起他陪著她,和她一起去顛覆那個西番國!
  他從懷裡拿出汗巾,輕輕地為她拭去汗水,輕輕在她耳邊唸道:「張打鐵、李打鐵,打把剪刀送妹妹,妹妹留我歌,我不歇,我要回去學打鐵。打鐵一,蘇州羊毛好做筆;打鐵兩,兩個娃娃拍把掌;打鐵三,三兩銀子換布衫……」
  一句句童謠,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出現,讓她憶起童年。那時,他繃著臉,拿著書坐在石椅上一句一句默唸,她鬧著他陪,他不理會,無聊了,她便繞著他轉起圈圈,一句句背著重複的歌謠……
  原來,當時他並沒有那麼認真;原來,他把她的歌給聽了進去;原來,他不是從來都是對她視若無睹;原來,不知不覺間,一點點的她融入他心底……
  嘴角浮起一個似有似無的笑意,疼漸漸散去,模糊的神智恍恍惚惚間闖入回憶裡。她不掙扎了,不哭了,緊蹙的眉心鬆綁……
  她不知道那塊壓在手臂上的巾子什麼時候被除去,也沒發現巾子除去後,一層厚厚的雪白藥膏帶來舒暢清涼感,但她知道,自己被「奕哥哥」抱在懷裡。
  他走著,她晃著,像打鞦韆似的,一下高,一下低,抬頭,她又看見那片蔚藍晴天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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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女(上) - 浴火之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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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杯抹茶拿鐵、一枝筆、一本簿子,
STARBUCKS寧靜的午後,
不愛呼朋喚友、喜歡一個人獨自品嚐寂寞。
在喧擾忙碌的生活中,
孤獨於我,是難得的享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