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黑衣的男子現身於高台之上。
清瘦的身形,約莫三十多歲,臉白如紙,在黑衣的映襯之下,越發顯得他血色全無,就跟一個突然詐屍的死人似的,看得人頭皮發麻。
「宮主。」鴻長老帶頭跪倒行禮,身後的宮中眾人同樣恭敬地跪倒在地。
杭湘瑛驚訝地盯著那個男子,這就是傳說中的宮主嗎?
她只知道宮主的實力深不可測,卻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真面目。
看來,這次宮對神君的神魂真的是上心了,連宮主都親自出馬……熠煌應該沒有問題吧?他總歸是青龍,可以應付才對。
「青龍,你怎麼變成這麼個鬼樣子?怎麼,不敢用以前的面目見人嗎?」宮主上下打量了熠煌兩眼之後,突然大笑起來。
熠煌輕哼一聲,根本就不想與這個宮主廢話。
「青龍,你是覺得你以前的容貌醜嗎?」宮主歪了歪頭,揚起了嘲諷的笑容,「也不對啊,當初你的容貌可是比現在的樣子好看多了,怎麼放著那麼英俊的樣子不用,用這個模樣?」
宮主無視熠煌隨著他的話而越來越蒼白的臉色,繼續嘲道:「哦……我知道了。青龍大人,你是不是覺得用以前的樣子沒有臉見人啊?」
轟的一聲,青色光芒大盛,強大的妖力在高台上炸響,煙塵瀰漫,整個山洞都被震得晃了幾晃。
「青龍大人,這算是惱羞成怒嗎?」宮主慘白的臉上泛起詭異的笑容,怎麼看怎麼駭人。
「你死了之後就知道了。」熠煌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了出來,妖力凝聚,再次掃向宮主。
「青龍大人,你可要小心一些,要是把神君的神魂給毀了,可不是你能承擔的。」
「一個半神身邊的小小奴僕,也敢在這裡跟我大放厥詞?」熠煌嘴裡呵斥著,手上的動作依舊不慢,只是妖力有所收斂,不再大面積地爆發,而是凝為一束攻向宮主。
宮主也不是等閒之輩,在高台上輾轉騰挪,清瘦的身形倒是分外靈活,除了因為本身靈力不弱之外,更重要的是熠煌怕傷了神君的神魂,所以處處束手束腳。
熠煌的顧及,正好成了宮主的保命符,一旦熠煌的妖力快要威脅到他,宮主便會直接一道靈力擊向神君的神魂,逼得熠煌硬生生把對他的攻擊轉到神君的神魂那裡,化攻擊為保護。
這樣的力量轉換,絕對是比直接地攻擊和單純地保護要來得費勁。
快速轉換間,消耗掉熠煌大量的妖力,不一會兒,熠煌呼吸就變得有些急促。
「這麼拖下去可不是好事。」何浠源小聲地說道。
他的話沒有人附和,然而大家都知道這是事實,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。
「熠煌總會有辦法的。」沉默半晌之後,小狐狸才低聲回道。
現在他們是真的不能插手去幫忙,神君的神魂在那裡,要是一個不慎,讓神君的神魂出現半點差錯,那絕對是誰都無法彌補的。
說完之後,小狐狸突然意識到夏馨炎半天都沒有說話,難道是太擔心熠煌了?
牠抬頭瞅著夏馨炎,果然見她眉頭緊鎖,臉上是濃重的擔憂神色。
夏馨炎此時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太過了?就算現在的形勢對熠煌不太有利,但是也不至於這麼擔心吧,難道她還不信任熠煌嗎?
「馨炎,怎麼了?」小狐狸湊過去輕聲問著夏馨炎。
感覺到自己的裙角被人拉扯,夏馨炎低頭一看,見小狐狸的小前爪勾著她的裙角,她順勢蹲了下來。
小狐狸跳到她的腿上,問道:「魂不守舍的,在想什麼?」
「恆,你說熠煌以前……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太對的事情?」夏馨炎說得很含蓄,其實她是想說熠煌是不是犯下了什麼錯事,甚至是罪過。
「馨炎,妳胡思亂想什麼呢?」小狐狸乾笑著道。
夏馨炎想到的事情牠也想到了,從那個宮主與熠煌對話的態度,就可以看出他們之間交情不淺,而且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。
只是,牠選擇相信熠煌,全當宮主是胡說八道。
「我在胡思亂想嗎?」夏馨炎無奈地輕笑搖頭,「恆,你都聽出來了不是嗎?」
說著,夏馨炎順勢就坐在了地上,反正現在熠煌與那個宮主戰得正激烈,他們根本就插不上手。
「不僅是你,其他人也都聽出來了,還有必要不承認嗎?」夏馨炎聲音裡有著沉重。
「馨炎,詳情還是要問問熠煌,妳別自己胡亂猜測。」小狐狸勸著夏馨炎。
「要是什麼事情都沒有,熠煌會如此失控嗎?」夏馨炎看著周身青色妖力盤旋不停的熠煌,她從來沒有見過熠煌如此地使用妖力。
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,熠煌爆出那股力量有多麼的強悍,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強大,若是真的打在了地面上或者是牆壁上,整個山洞絕對會被夷為平地。
但是,這樣的力量因為顧及到神君神魂的安危,不停地在打著折扣,甚至在對付宮主的時候,熠煌也失了往日的冷靜。
這個人還是熠煌嗎?還是她平日裡熟悉的熠煌嗎?
「馨炎,別想太多,熠煌也許是有苦衷的。」小狐狸只能勸慰道,深怕她對熠煌有甚麼誤解,兩人產生了嫌隙而決裂。
「他為什麼就不說呢?」夏馨炎顯然沒有聽到小狐狸的話,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。「就算以前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情,能彌補的,我們盡量去彌補,要是真的彌補不了,哪怕是被責罰,我們也可以一起面對……為什麼不對我說呢?」
夏馨炎微微地抱緊自己的身體,蜷縮起來,想抵抗心口的疼痛。
而她低聲的呢喃,一字不落地全都傳到了小狐狸的耳中。
小狐狸釋然地扯動著唇角,牠真傻,夏馨炎怎麼會放棄熠煌呢?
我們,多簡單的兩個字,卻代表她早就跟熠煌緊緊地綁在了一起。
看來,夏馨炎在意的不是熠煌以前做了什麼,而是為什麼不跟她說,她這不是在怪熠煌的隱瞞,而是心疼,心疼熠煌有什麼事情都自己扛,自己背負著。
小狐狸從夏馨炎的腿上跳了下來,往旁邊走了兩步,留給夏馨炎安靜思考的空間。
「怎麼了?」蓮枝狐疑地看著坐在地上悶悶不樂的夏馨炎,剛才夏馨炎跟小狐狸的對話他們都沒有聽到。
「沒事。」小狐狸仰著頭笑道,沒有了往日的調皮,讓蓮枝也興不起鬥嘴的念頭。
又看了下夏馨炎,似乎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大問題,蓮枝也就暫時將疑問放進肚子裡,將注意力轉回熠煌與宮主的交手上。
這麼一會兒工夫,兩個人的情況越來越往白熱化狀態發展,不僅熠煌呼吸急促,宮主的額頭也見了汗,那白得跟死人臉似的膚色染上了一層不自然的潮紅,想來靈力消耗也是極大。
***
就在眾人全神貫注在交手的兩人身上時,方曉潔怨懟的目光,則像毒蛇一般盯著夏馨炎,彷彿隨時要咬上一口似的——
「站住!」隨著小狐狸的一聲斷喝,一道火焰跟著從地上暴起,阻止了方曉潔靠近的動作。
暴起的火焰僅僅是一瞬間,很快便又落下,只在地面留下一道火線,但火焰中帶著的力量已將她逼退了好幾步,讓她一點反擊的餘地都沒有。
方曉潔知道自己的力量與這火焰相差太多,便又將目標鎖定在夏馨炎身上,「夏馨炎,妳就這麼窩囊,總是要躲在別人的背後嗎?」
隨著她的這句話,坐在地上的夏馨炎肩頭顫了顫,然後就沒有了動靜。
見狀,方曉潔知道夏馨炎聽進去了,於是繼續說道:「我說,現在青龍為了妳變成這個樣子,再來妳又想害誰?」
「閉嘴!」明鑫眼中有怒火升騰,恨不得立刻把方曉潔給殺了,免得她在那裡多嘴多舌。
「怎麼,還不許我說實話了嗎?」方曉潔一點都不害怕,反正從她與宮的人聯繫開始,她就想好了最壞的打算。
「妳真是可笑。」夏馨炎緩緩站起身來,朝方曉潔走近幾步,然後在小狐狸的火線範圍之內停了下來,定定地注視著方曉潔,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「妳笑什麼?」那笑容刺痛了方曉潔的雙眼,她忍不住大吼道。
明明夏馨炎才是罪魁禍首,明明她才是該自責到死的人,她怎麼還好意思笑!?
「我笑妳總是喜歡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旁人,把自己弄成無辜的受害者,就讓妳這麼舒服嗎?」夏馨炎語氣輕鬆道,一點都沒有被方曉潔激怒的樣子。
「妳在說什麼鬼話?明明就都是妳的錯!」方曉潔急急爭辯著。
看著方曉潔這個模樣,夏馨炎輕笑出聲,「方曉潔,當日是妳無端來挑釁,最後吃虧了,就將責任賴到我的頭上嗎?玄武家族出了妳這麼一個敗類,也真是夠悲哀的……
啊!不對,我說錯了。你們旁支幾脈,為了直系血脈爭鬥不斷,早就沒有將自己的使命放在心上,爭的無非就是名利二字。」
夏馨炎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方曉潔,嘖嘖有聲地「稱讚」道:「為了在家族中的名利,如此煞費苦心,你們這幾支旁系血脈真是好有出息。」
「夏馨炎,妳給我閉嘴!」方曉潔氣得大叫,身體也微微顫抖著,「我們是為了讓玄武家族血脈不斷,我們沒有妳想得那麼齷齪。」
「是嗎?」夏馨炎冷笑連連,挑眉譏諷道:「你們難道沒有仗著擁有玄武血脈,在外面為非作歹嗎?」
方曉潔剛要辯解,夏馨炎立刻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,「千萬不要跟我說妳沒有。當初,是誰大咧咧理所當然地要搶我的人?」
這話堵得方曉潔啞口無言,張著嘴想要辯解,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。
「沒話說了吧?」夏馨炎笑看著方曉潔,看著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,沒有半分同情。
「夏馨炎,妳敢說妳從來就沒有仗勢欺人過嗎?」方曉潔最後也放棄了辯解,豁出去似地大聲激問道。
「我做過。」夏馨炎點頭大大方方地承認,神情那叫一個坦然,沒有絲毫愧疚的感覺。
見到夏馨炎如此,方曉潔發出一陣怪笑,「夏馨炎,妳這種人太無恥了,自己做過的事情,還好意思去指責別人,要不要這麼不要臉?」
對於方曉潔的指責,夏馨炎沒有半分不自在,反倒笑得輕鬆,說得流暢:「方曉潔,我仗勢欺人,也是在旁人欺了我之後,比如對妳的反擊。沒有妳挑釁在先,妳以為我會跟妳一樣吃飽了撐著沒事去招惹人嗎?」
聽到夏馨炎這麼說,何浠源他們幾個人全都露出認同的笑容。
沒錯,夏馨炎平日裡看起來絕對是無害的人,但是不要惹她,惹了她的都沒有什麼好下場,再加上熠煌那個睚眥必報的傢伙,誰惹上他們就該倒楣。
夏馨炎笑呵呵地又道:「我做的事情我承認,我從來就沒覺得自己是好人,人家打過來一巴掌,我不會笑著說沒關係,絕對會甩回去給他。
不過,我也不會無恥到像方小姐這樣,明明是自己的錯,卻要將責任推到別人的頭上。」
她看了一眼方曉潔,眼中滿是輕蔑,「真是好笑,假扮無辜……方小姐,妳真是讓我作嘔。」
「夏馨炎,妳無恥!」方曉潔氣急敗壞地大叫著。
「沒妳無恥。」對於方曉潔的指責,夏馨炎只是輕輕鬆鬆地聳聳肩。
「夏馨炎,說什麼都沒用,有本事妳就與我一對一單打獨鬥!」方曉潔怒道。
她在嘴上鬥不過夏馨炎,難道在實力上還會輸嗎?
「單打獨鬥?」夏馨炎好笑地揚眉。
「當然,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贏家。」方曉潔挑釁地對著夏馨炎說道。
「跟妳打?」夏馨炎歪著頭,狐疑地問道。
「當然。」方曉潔嗤笑出聲,「怎麼,妳怕了?不敢了?」
夏馨炎一笑,慢條斯理地說出了三個字:「妳不配。」
方曉潔不屑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,怒氣陡然爆出:「妳說誰不配!?」
「有人心裡明白就好了。」夏馨炎輕鬆自在地笑著,一點都沒有被方曉潔的情緒所影響。
「有本事妳出來!」方曉潔在火線之外叫囂著,她不敢靠近,腳下的火線是不起眼,但是剛才那一下已經告訴了她其中蘊含著怎樣的力量。
更何況,還有小狐狸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她,大有她再進一步就出手的意思。
她是想用玄武血脈的威壓力量,但是,與小狐狸隔了這麼遠,她並非直系血脈之人,血脈力量無法發揮太大的作用。
「對付妳何須我家馨炎?姊姊陪妳玩玩,妳看如何?」蓮枝出聲道。
「別胡鬧。」夏馨炎微微蹙眉盯著蓮枝,當初在洛冰城,蓮枝可是在方曉潔的手裡吃過虧。
「放心,這次可不一樣。」蓮枝對著夏馨炎自信地一笑,同時對著何浠源點了點頭。
何浠源似乎想說什麼,卻也沒有阻止,只是給了蓮枝一個多加小心的眼神。
「小心。」夏馨炎終於點頭道,既然蓮枝這麼有把握,她也就不再阻止。
「怎麼?手下敗將,還想來自取其辱?」方曉潔一見到蓮枝款款步出火線的包圍,臉上的輕蔑越發濃重。
蓮枝亦蓮步輕移,走向了方曉潔。
夏馨炎則趁機分神看了一眼熠煌那邊,見兩人的交手還在膠著狀態,一時半會是分不出勝負了,於是又將注意力拉了回來,看似無事,但寬大的衣袖之內的小手仍忍不住緊捏成拳。
「方曉潔,來吧。」蓮枝沒有跟方曉潔廢話,直接進入正題。
「既然妳想來送死,本小姐就成全妳!」方曉潔根本就沒有把蓮枝放在眼裡,上回她一下子就制住了蓮枝。
蓮枝輕輕一笑,腰身一扭,直接逼近方曉潔。
這個舉動可是大大的出乎夏馨炎意料之外。
蓮枝不是應該遠距離攻擊方曉潔才對嗎?上次一下子被方曉潔抓住了手腕,那種神獸血脈的威壓,她不害怕了嗎?
方曉潔看到蓮枝主動靠過來,心中則是大喜。
這個蠢笨的靈獸想要自己來送死,她就好心地成全她吧!
想到這裡,方曉潔連靈力都沒有用上,直接伸手過去,避開了蓮枝的妖力,直接一把抓住蓮枝的手腕。
得手了!方曉潔心中暗喜,只要將蓮枝制住,就不信夏馨炎不出來。
夏馨炎不是總說這些人形靈獸是她的家人嗎?她倒要看看夏馨炎會不會為了蓮枝的安危出來!要是能直接逼迫夏馨炎自盡,她根本就不用跟她打一場了。
方曉潔對著蓮枝得意地笑,同時調動起體內的玄武血脈力量。
她要看著蓮枝在她的手下痛苦掙扎,她要告訴這個愚蠢的人形靈獸,跟神獸家族的人為敵,那是自尋死路!
然而,方曉潔臉上得意的笑容很快便凝固在臉上。
只見本該痛苦萬分的蓮枝,依舊對著她嫵媚地笑,笑得那叫一個傾國傾城,迷人心神。
只是,這樣醉人心弦的笑容,卻看得方曉潔心裡直發涼。
「怎麼可能?」方曉潔的話裡帶著顫音。
她已經將玄武的血脈力量調用到最大,可是被她抓住的蓮枝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?
這不可能啊!當日在洛冰城裡,蓮枝明明無法抵抗的,怎麼會這樣!?
蓮枝沒有給方曉潔過多的時間去驚訝,手腕一轉,大量的妖力強悍地順著方曉潔的手掌衝擊進她的身體內。
「噗——」方曉潔口一張,直接噴出一團血霧,踉蹌地往後退去。
蓮枝嫵媚地勾起唇角,展露出女王的霸道風情,「方曉潔,神獸的血脈力量,可不是無往不利的。」
看著蓮枝的笑容,方曉潔心頭一熱,咽喉處再次湧上一股甜腥的味道,口一張,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來。
蓮枝微微挑起眉,冷冷看著方曉潔臉色瞬間蒼白如紙,身子搖搖欲墜,軟倒在地一動不動。
若不是看到她鼻下散落的髮絲微微揚動著,會以為她已經成了死人。
不過,就算如此,眼下的方曉潔也是半條命都沒有了。
蓮枝優雅轉身,款款回到了火線之內,得意地瞅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小狐狸。
小狐狸不屑地低哼一聲,將臉扭到一邊,有什麼好得意的!
「馨炎,隨便處置好了,她還死不了。」蓮枝走過去,對著夏馨炎笑得開心道。
「妳沒事吧?」夏馨炎上下打量著蓮枝問道。
被夏馨炎這麼一問,蓮枝愣住了,詫異地反問著:「我有什麼事?」
「靈獸不是應該會被神獸血脈壓制嗎?」夏馨炎質疑道。
夏馨炎的問話讓蓮枝一驚,身體內的血液差點停滯,剛想說什麼,卻因為夏馨炎的下一句話而哽在了咽喉處——
「妳是不是用了什麼禁法?別亂用,都是傷身的!」夏馨炎說著,從空間手鏈中摸出幾瓶藥劑,塞到了蓮枝的手裡,「妳看看用哪個合適。」
蓮枝低頭看著手裡的各色小瓶子,還有一些晶石、藥材,有提高藥力的、治療傷勢的、緩解疼痛的等等,各種作用的都有。
纖細的手指用力,蓮枝握緊了手中的東西,紅唇緊緊抿著,同時用牙齒咬住下唇。
手掌因為握得太緊所以有些痛,但是,這種痛跟心裡的感覺比起來,太微乎其微了……
「蓮枝,妳怎麼了?痛得厲害?」夏馨炎慌亂地抓住蓮枝的手臂,低頭問著小狐狸:「恆,蓮枝這是怎麼了?」
小狐狸還沒有來得及開口,蓮枝的聲音便低低地響了起來:「夏馨炎——」
「嗯,怎麼了?」夏馨炎焦急地問道。
「妳是個大笨蛋!」蓮枝毫不客氣地罵完,轉頭就走,直接撲倒在何浠源的懷裡,再也沒有動作。
「啊?」夏馨炎莫名其妙地看著蓮枝突然發飆,傻傻地眨巴著眼睛,不解地看向一旁的明鑫,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,「我怎麼得罪她了?」
明鑫看著夏馨炎呆呆的模樣,就像個天真的小孩一樣,忍不住輕笑道:「馨炎是笨蛋。」
夏馨炎這下更是鬱悶不已,她怎麼就笨了?
轉頭,她煩躁地將小狐狸一把撈了過來,點著牠的小鼻子說道:「你要是也罵我,我就揍你!」
一旁的杭湘瑛看得笑彎了眼眸,夏馨炎這個丫頭還真是可愛呢!
自己的夫君能有這麼一個學生,也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。
砰!
一聲悶響,惹得夏馨炎驟然轉身,正好看到熠煌與宮主兩個人快速地分開,分別浮立於小湖泊之上,相互瞪視著——
「青龍的實力怎麼變得這麼不濟了?」宮主胸口劇烈起伏著,顯然剛才的交手對他來說極不輕鬆,但就算如此,他依舊不忘要諷刺熠煌。「哦,我忘記了,透骨釘在身上總是不那麼好受的……是吧?青龍大人。」
宮主那笑容看在夏馨炎的眼裡,怎麼看怎麼礙眼,讓她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拍死他。
熠煌盯著宮主看了兩眼之後,重重地吸了一口氣,眼中的暴戾複雜情緒漸漸平復下來,什麼都沒有說,只是左手掐了一個奇怪的指訣。
宮主正奇怪熠煌為何如此平靜的時候,點點青色的光芒從熠煌的身上透了出來,而後慢慢散開,圍繞著熠煌跳躍起來,同時快速地聚集,將他的身影包裹在其中。
夏馨炎瞪大了眼睛,熠煌這是在做什麼?
還沒等她想明白,就見那團青色光芒陡然大盛,瞬間將整個山洞都照亮,淡淡的青色光芒好像雪花般四處飄散。
夏馨炎下意識地伸手去接,看著那青色光芒落入掌心之中,然後迅速熄滅,消失不見。
心裡陡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,她驚慌地看向熠煌的方向,還沒等看清楚青色光芒中心的情況,一聲龍吟陡地響徹大地。
宮主臉色大變,心頭大駭,怎麼都沒有想到熠煌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變回原形。
青龍的實力有多強,他不是沒有見識過!
驚駭的念頭才剛剛閃過,宮主立刻感覺到眼前一個巨大的陰影襲來,他本能地想要躲開,只是哪裡來得及,啪地一下,身上被抽了一個結實。
瞬間,他只感覺體內的氣血不停地翻騰,一股股地直往上衝,咽喉處一片甜腥,太陽穴鼓鼓地發脹,眼前更是模糊得看不清楚東西,朦朦朧朧的一片,金光閃閃地眩暈著。
「宮主……」有人焦急地叫喊著,似乎是鴻長老。
宮主忍不住微微皺眉,就這麼一個細小的動作,都讓他痛得直想吸涼氣。
「神君的神魂被搶走了!」急急的聲音再次傳入宮主的耳中。
然而,等到他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的時候,再看眼前,哪裡還有熠煌的身影?
至於高台之上的神君神魂,更是蹤跡全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