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久美!不要跟他走!下來啊!」
「久美!不要!」
不顧姊竭力的呼喚,我緊握著小七的手,跟著他跳下了窗台。強風在耳邊颼颼而過,而三層樓的高度對小七來說根本就是小Case,我們立即像貓一樣輕盈地著地。
「久美小姐!久美小姐!」
「久美小姐!妳要去哪裡?等等我們!」年邁的管家跌跌撞撞地奔下樓梯,身後跟著一大幫驚慌失措的傭人。
看到管家快跌倒的樣子,我頓時有些不忍心了。
「怎麼?」小七與我的目光相觸,「妳後悔了?」
「沒有。」
「嗯,那就好。」他拽緊我的手,望向遠方,堅決地說:「誰都不能後悔!」
當晚,我們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布拉格。
這是個被神庇佑的城市金色的屋頂在夜色中起伏連綿,城市溫暖甜美的外表下隱藏著未知的危機。沒有心思欣賞四周絕好的風景,我忐忑不安地跟在小七身後,身形高大的他步伐很大,一路上我得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,但讓我心焦的不是這個,而是他的沉默。
從跳下窗台直至來到布拉格,這小子一路都保持沉默。我忍不住在心中揣測起來,他到底會不會帶我去見朔月?朔月現在又在哪裡呢?
「花久美,我要妳答應我一件事——跟我去布拉格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我要妳救我哥,用妳的命去換。」
當我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、將自己的命運交到他的手心後,他卻隻字不提到底要怎麼救朔月。
很快,我們來到了布拉格廣場邊。據說這看似破舊的廣場下暗藏著一座神祕會館——布拉格紅人館。紅人館的使命是醫治人們心靈上的傷口,只要找尋到隱藏著布拉格紅人館祕密的那首歌詞,或是用血液喚醒沉睡在廣場之下的祕道,就能開啟通往紅人館的大門。
小七抬頭看一眼廣場邊的月曆鐘,眉間的神色愈加凝重。晚風撩起他的額髮,那雙眼睛裡蕩漾的美麗光澤比星光更加奪目。
「可惜妳是玩偶,子夜之前不能進到紅人館。」這小子料定我不會逃跑,他指了指伏爾塔瓦河邊的白色長椅,「妳在那裡等我。」
「那你呢?」
「我需要向妳交代行蹤嗎?」他語氣冰冷,丟下我一個人轉身離開。
我默默地走到長椅邊坐下。
鐺——
鐺——鐺——
身後教堂傳來的鐘聲打破了廣場的寂靜。
「叮咚叮咚……」突然,有人在我背後伸出手,把我的頭當成門鈴按。
「羽野?」我下意識地以為是他,立即轉過身。
那是一張俊美的臉,笑容邪魅得一塌糊塗,可他並不是羽野。
來人敏銳地捕捉到我神色中的失望,他嘴角飛快地掠過一抹桀驁的笑,伸手抬起我的下巴,「妳是……玩偶?」
什麼?
腦袋裡嗡地一聲響,我結結巴巴地指著他的臉說:「你你你……你怎麼知道?」
他到底是誰?一般人怎麼可能知道我是玩偶?
「別這麼緊張。」他嬉笑著揉揉我的頭髮,裝出一副很靠得住的樣子,語氣輕柔地說:「羽野?羽野是妳什麼人呢?既然來到布拉格,就不許想別的帥哥哥了哦,只許乖乖地想我。還有啊,妳果然跟他說的一樣,神經很大條。既然是個玩偶,就要學會隱瞞自己的身分,剛剛我一說妳是玩偶,妳的反應馬上就出賣了妳的身分。這樣子怎麼行呢?」
「你你……你到底是誰?」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陌生人。
金色短髮,神祕的紫色幽深眼瞳,笑起來令人窒息的邪氣……
他壞壞地笑道:「別管我是誰,我可不想又拉一個可愛的女孩跳下愛上我的火坑,啊哈哈!聽說玩偶要嘛容貌美得驚人,要嘛智商很高,來來來,哥哥給妳測測智商。問妳,誰是世界上最黑暗的卡通人物?」
「最黑暗的?」我撓頭,「呃?是什麼呢?」
「笨蛋,當然是機器貓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它伸手不見五指。」他得意地說,「那我再問妳,世界上最喜歡幫助別人的卡通人物是誰?」
「超人?蜘蛛俠?反正不是你。」這次我學乖了。
「當然不是我,我這麼帥。」他嬉笑著公佈答案:「笨蛋,還是機器貓。」
我眉毛一歪,問:「怎麼又是它?」
「因為它總是伸出援(圓)手。」他剛伸出手,就被趕回來的小七一拳擊中肩膀,痛得回頭狠狠瞪了小七一眼,「喂!幹什麼下手這麼重?」
「原千曜,你找死啊!我哥的女人也敢調戲?」小七毫不留情地說。
「開開玩笑嘛……」
「對你這種人,就是不能手軟。」小七瞥他一眼,把我擋在了身後。
這個動作真讓人充滿安全感。我好奇地指著這個金髮的陌生男生問他:「他是……千什麼來著?」
「別問別問,真正的帥哥是不隨便留名的。一會兒到紅人館後妳就知道了。」那男生神祕地一笑,「不打攪了,我先去找真夜。」然後他俯下身,在燈光下變成一隻雪豹,倏忽消失在迷離的夜色中。
「他他他……他是豹子還是人?」我結結巴巴地問小七。
「妳很囉嗦。」他擺出一張臭臉,自顧自地走到布拉格廣場中央。
不知不覺間時鐘的指針已經指向午夜十二點,遊人和生意人早就散盡,偌大的廣場上鴉雀無聲,只有我和小七佇立在廣場中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