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形如電,劃空而過,一個轉彎,飛林和雲輕一眼看見前方情景,心頭猶如被澆了一桶冷水,涼的徹底。
前方不遠處,一隊黑衣人羅列於前,寒慄的箭頭帶著絕對的殺氣,瞄準著他們的方向,鐵劍長刀,森森殺氣。
腳下不停,這個時候只能衝,衝還有一線機會。
短笛湊至嘴邊,琴聲不再防護,一瞬間雲輕、飛林兩人心意相通,五六三十重疊加,七七四十九重疊加,相輔相成,聯手出擊。
無形的音刃橫空而出,直撲前方的黑衣人。
橫刀立馬,身形不動,只見前方佇列中的六個黑衣人,突然齊齊出手,一刀就朝兩人最強的合擊砍去,強烈的勁氣幾乎激得四方雨滴都疾飛而出。
砰!一聲沉悶對撞,雲輕和飛林同時身體一晃,兩道血箭狂噴而出,濺落雨地中,而對方卻一無所動。
雲輕飛林同時心中念頭一閃:難道今日就是他們的死期?
「衝,不准停。」兩人心中念頭才一閃,一道冷酷狂妄之極的吼聲破空而來,無比肅殺而狂烈。
這聲音,是獨孤絕,獨孤絕來了!
雲輕涼透的心一下火熱了起來,是絕,是她的絕來了,他來了,他們一定會沒事,一定會。
心中驟然如塵埃落定,雙眸瞬間綻露出無與倫比的光亮,只一聲就點燃她全部的火熱和期望。
琴聲、笛聲同時停下。
飛林一聽是獨孤絕的聲音,立刻眉眼一亮,他讓他們衝,就表示他能夠解決得了前面的問題,當下提著雲輕,對著那黑衣列隊狂衝而去,一身功力全部運用在雙腿上,速度比剛才更加瘋狂,身後的聖蟲居然也被飛林給遠遠甩了開去。
鐵騎聲聲破空而來,響徹在這方雨地中。
砰!
兩人身後的雨幕中,破空聲突然響起,好似什麼東西摔在地上一般無二,緊接著一股酒水和著煤油的味道一下瀰漫在這方天地中,順著雨水快速渲染了雲輕和飛林的整個後方。
火光從雨幕中呼嘯而來,星星小火砸在地面上的水酒中,只見一道藍色火牆轟然綻放開來。
雨勢很大,但是藍色火牆比雨勢還大,一瞬間幾乎連半空中的雨滴都燃燒起來,把這一方天地照耀得藍光閃閃,詭異無比。
本來是對付聖宗的東西,當日隨身攜帶著,沒想到這個時候剛好派上用場,那可是他參照聖女宮那十二火圈的原料製作而成的,就算是暴雨,也能維持個片刻時間。
從地面上飛速射來的聖蟲,速度奇快,火牆才一升騰起,就沒頭沒腦的撞了上來,普通的火它們不怕,這特製的火焰,它們就算再厲害,也終究是活物,頓時只聽一陣嘶嘶聲響起,幾乎是齊頭並進的聖蟲,同一時間撞在了那火牆上,一股血肉之軀燒焦的味道,立刻散發了出來。
那藍色的火焰中,幾乎可以看見它們扭動的身軀。有的強悍點的,居然衝過藍色火牆,帶著一身火焰朝前奔去。只見星星點點的火光在雨幕中綻放、穿梭,頑強地朝著雲輕和飛林追去,卻已經少之又少了。
藍色火焰在這方天地轟地一下璀璨後,漸漸就弱了下去,快速被大雨澆熄,其間不過只維持了那麼一瞬間的工夫,不過,只是這麼一瞬間就已經足夠了,誰叫聖蟲的速度太快,不過是一瞬間就衝了上去呢?
沒有注意身後的情況,飛林和雲輕朝著前方狂衝而去,與黑衣人的佇列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,馬上就要進入那利箭的射程範圍內了。
兩人沒有停息,他們只顧著往前衝,其他一切全部交給獨孤絕。
兩人一掠而過,在兩人身旁,從兩邊山坡上,順著山壁刷刷滑下無數鐵黑色身影,在弱小藍光輝映下,映出屬於獨孤絕的鐵騎的身影。
在藍色的火光燦爛的一瞬間,無數利箭朝著前方橫刀立馬攔住雲輕和飛林的黑衣人射去,寒慄光芒在雨夜中,帶著穿透雨滴的聲音,炸響在這一方天地間。
黑衣人面色不動,幾人身形一閃,橫刀就朝四周射來的利箭砍去。小小利箭能奈他們何!
然獨孤絕豈會不知道,對付這些黑衣人,一般的利箭根本沒有作用?黑色利箭根本近不了他們的身,紛紛被砍成兩半,落在他們身邊的地上,然那黑色箭頭,遇水立刻就化了開來,帶著點幽香的黑色液體快速隨著雨水蔓延開來。
黑色,天地是黑色,一時間根本不吸引人注意,越來越多箭頭被斬斷在黑衣人的腳下,濃重的黑色越來越濃稠起來。
然而只是一瞬間,那列隊整齊,寒慄光芒對準狂奔而來的雲輕和飛林的黑衣人,沒有預兆的突然齊齊躍了起來,沒有任何表情的眼中,一閃而過濃重的震驚和驚恐,佇列瞬間出現漏洞。
血,快速湧現出來,一股似燒焦又沒有任何火花的臭味,從雨幕中飄揚開來。
那是腐蝕的味道。
從箭頭上化開的黑色液體,快速溶解著箭頭本身,所過之處發出吱吱響聲,所有東西都在開始溶解,只要一黏上,就好似沾染上了無賴一般,甩也甩不掉。
黑衣人第一時間沒有注意,被這黑色液體侵蝕入雙腳,立刻就好似跗骨之蠱一般,快速蔓延而上,腐蝕著他們的身體。
血,快速滴落地面,傷口變得越來越大。
黑衣人見此不斷開始跳動,根本不敢再沾染腳下的黑色液體,紛紛用手中的武器,支撐著身體朝旁邊躍去。
然獨孤絕哪可能讓他們這麼輕易的避開,黑色利箭劃破空氣,朝著不斷跳躍的黑衣人射了過去,前後左右,圍堵了個結結實實。
他的鐵騎乃精銳中的精銳,上一次在聖女宮第三宮吃了悶虧,這一次,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,出手全部是全力施為,利箭當空,幾乎全部朝著那一個方塊大小的地方激射而出,死死的把那些黑衣人逼在那一方天地間,左沖右突也突圍不出來。
黑衣人一時間又要不落地面,又要防備四方射來的利箭,頓時落了個手忙腳亂,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。
利箭落入黑衣人腳下的黑色液體中,本來被雨水沖走的黑色立刻又濃郁起來,水花四濺下,黑色液體四濺開來,朝著以利劍支撐,不敢落地的黑衣人身上落去。
黑色腐蝕液體,沿著傷口蜿蜒而上,所過之處好似一個無形大口,吞噬著黑衣人的一切,傷口越來越大,越來越大,有些腿上的白骨幾乎都露了出來。
一切不過瞬間工夫,快的雲輕和飛林都還沒有衝過去。
借著微弱月色,雲輕看著前方場景,微微眨了眨眼。那種毒藥她見過,楚刑天的碧落賦就是這種,無與倫比的腐蝕性,幾乎可以摧毀所有東西,當年在翡翠山脈,她和獨孤絕可是吃足了這個碧落賦的苦頭,沒想到今日獨孤絕居然也有這個東西,楚刑天怎麼會把碧落賦給獨孤絕?
卻不知道獨孤絕一個人待在第三宮中極是無聊,身旁又有最古老的婆娑雙樹,他在碧落賦下吃了苦頭,有這個條件,他自然要想辦法扳回一城。
琢磨了聖女毒經後,雖然製作不出碧落賦,要來個異曲同工的有什麼問題。要知道這幾個月待在第三宮,看起來他什麼都沒做,實則卻已經做了很多事情了。
寒光利箭,頃刻間,黑衣人一個不落的倒在了黑色液體裡,手腳抽筋,慘叫聲劃破這一方長空,淒厲絕倫。
這世道,體格要強,腦子更要強。
「別踩黑水。」
伴隨著獨孤絕的狂吼,無數火把開始點亮,朝腐蝕了黑衣人的黑色液體區域照去。
雨不斷下著,火把一點燃頃刻間就熄滅,不斷點燃,不斷熄滅,微弱的光芒,卻也把整個黑色區域照了出來。
鐵騎森森,黑夜裡獨孤絕縱馬狂奔而來。
利箭都齊齊壓下了高度,只朝著倒下的黑衣人那方寸土之間狂射。不能給黑衣人留下任何的逃脫機會!
「接著。」飛林狂奔而來,眼見獨孤絕縱馬從對面狂衝而來,飛林頓時一聲大吼,抓著雲輕的手臂,臨空就朝獨孤絕扔了去,他帶著雲輕躍不過那麼遠的距離。
獨孤絕一眼見之,一掌拍打在馬背上,身形如電一般驟然射出,伸臂就朝半空中被飛林扔過來的雲輕抱去。
同一時間,飛林一腳重重點在地面,身形一飄,猶如一隻大鷹,騰空而起,從黑衣人的頭頂,朝他們身後急衝而去。
利箭盡量壓在他的腳下,獨孤絕的鐵騎在微弱的火光中,箭箭直指那倒臥在黑色液體中,雖然慘叫,卻在做垂死頑抗的黑衣人射去。
雨幕中,獨孤絕臨空一把抱住雲輕的身體,一個懸空翻轉,卸去飛林這一扔之力,安安穩穩地抱住雲輕,落回身下的駿馬。
雲輕感覺到那結實的臂膀,寬闊的胸膛,不由得放開鳳吟焦尾,雙臂一張,緊緊抱住獨孤絕的脖子,緊緊的,緊緊的。
那心在這一刻落入胸中,絕來了,就算會天崩地裂,她也不怕了。
「走。」冰冷的大喝聲緊接著射出,獨孤絕一手抱緊雲輕,一手一揚馬鞭,掉轉馬頭,狂奔而去。
緊跟在他身側的墨銀,一個猛衝上前,接過從半空中躍過來的飛林,縱馬轉身就跟上。
獨孤絕的鐵騎們瞬間齊刷刷朝後就退,去如迅雷。
那被逼落在黑色液體中的黑衣人,一見獨孤絕等人退走,那黑色液體瞬間在雨水沖刷下被稀釋了很多,一個個就想再站起身來,怎料他們還沒有怎麼動作,那追著雲輕和飛林的聖蟲,狂衝而上,一頭就鑽進了他們的身體。
慘烈的叫聲破空而出,在這雨幕下的夜色中,猶如鬼哭狼嚎。
獨孤絕退,退的就是這些個聖蟲,在黑夜中,根本就看不清楚它們到底有多少,自然要小心。
天作孽,猶可活,自作孽,不可活,以聖蟲為攻,誰會想到最終竟落在他們自己身上。
雨,嘩啦啦的下著,初夏時節也微微有點清冷。
緊緊抱住獨孤絕,雲輕把頭埋在獨孤絕的胸口,那跳動,那麼鏗鏘有力,她的絕好了,阡陌終於解了,太好了,太好了!
幾個轉彎間,前方山林間幾間茅草屋映入眼前,獨孤絕一見二話不說,狂衝而上,抱著雲輕下馬,一腳踢開茅草屋虛掩的大門,就衝了進去。
「怎麼樣?怎麼樣?有沒有受傷?」一步衝進茅草屋,有個避雨的地方,獨孤絕這心才算收了點。雲輕這個時候的身體,哪裡受的住如此大雨!他一面說一面摸黑地快速在雲輕身上亂摸,看有沒有受傷的地方。
跟著衝進來的墨銀,飛快點燃茅草屋內的油燈,暗淡的燈火立刻在屋子內升騰起絲絲光明,墨銀飛速掃了一眼茅草屋,灰塵很多,看來應該是往日打獵的山民上山時候作為歇息之用的地方。
暗淡的燈火下,獨孤絕一眼看見雲輕蒼白的臉,和嘴角上的血色,面色一變,一掌就貼在了雲輕的背上,急聲道:「哪裡受傷了?」。
雲輕只覺一股暖流從背心升騰起來,遊走全身,那胸腹間的悶氣微微減弱了不少,當下深吸了一口氣就欲開口。
「音攻反噬,傷在內腑,應該很嚴重。」跟著進來的飛林,臉沉如水搶在雲輕發話之前快速道:「用藥要慎重,她現在的身體不能亂用藥。」
獨孤絕一聽,本來已經去腰間摸藥丸的手一下頓在了當處,眼光注視到雲輕濕透的身體下,那微微凸起的腹部。那裡孕育著他們的孩子,他和雲輕的孩子。
「絕。」摟著獨孤絕脖子的雲輕,看著獨孤絕的眼光落在她的腹部,不由得勉強一笑,輕輕喚了一聲。
這一喚,一瞬間失神的獨孤絕立刻驚醒過來,一把抱起雲輕就朝屋內走去,一邊沉聲喝道:「燒熱水,守在這裡。」
兩步衝進內屋,獨孤絕伸手就去扯雲輕身上的衣服,不能再穿濕衣了。只聽吱的一聲,雲輕胸前衣服立刻被撕了開來,露出裡面的肌膚,然不等獨孤絕再動手,盤踞在雲輕懷裡的紅色小蛇受到干擾,突然竄出,朝著獨孤絕的手就是一口。
獨孤絕哪想得到雲輕胸前居然藏有蛇,沒有防備,一口給咬了個正著,手掌上一彎黑色瞬間滲透進肌膚。
紅色小蛇一咬後身體一旋轉,落在雲輕的胸前,首尾盤旋在一起,仰起頭,露出攻擊狀態。
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瞬間,快的雲輕幾乎連喊都沒喊出來。
「絕,快逼毒,快,絕……」一把撐起身體,雲輕聲音都顫抖了。紅色小蛇有多毒,她是知道的,完全跟貂兒不相上下,根本沒藥可救的!
一把抓住獨孤絕的手,雲輕想也沒想,伸頭就準備去給獨孤絕吸毒。
獨孤絕臉色一變,刷的合掌避開雲輕的動作,用勁把手就從雲輕手中扯出來。
沒料想到獨孤絕會那麼用力,雲輕一個踉蹌就朝前倒去,身體這一動,本來就疼的腹部,立刻越發疼痛起來,雲輕不由得撫住腹部,微微呻吟出聲,鼻尖頃刻間汗水直冒。
獨孤絕一見臉色大變,一把伸手把雲輕緊緊抱住,雙眸中血紅一片,狂吼出聲道:「怎麼回事?哪裡不舒服,快說。」
外間的墨銀、飛林,和正在給飛林包紮傷口的小右,一聽獨孤絕聲音都變了,也顧不上那麼多,砰的一聲就闖了進來。
「肚子疼,孩子……」一手緊緊抓住獨孤絕的手,雲輕臉上冷汗直冒。
飛林見此顧不上自己的傷勢,一把抓住雲輕的手腕就開始把脈。
小右此時也顧不上男女之嫌,鋪開床上的被子就朝雲輕的身上蓋去,急聲道:「快把她衣服脫了,快。」
墨銀則一掌貼在雲輕後背,以內力協助雲輕抗寒。
獨孤絕臉色難看之極,一邊緊緊握住雲輕的手,一邊快速在被子裡撕去雲輕的濕衣,同時低頭貼在雲輕耳邊,無比堅定地道:「不怕,不怕,我在這裡,不怕。」
不怕,不怕,雲輕聽著獨孤絕沙啞著嗓子在她耳邊重複,手越發緊的抓住了獨孤絕的手,不怕,有獨孤絕在身邊,她不怕。
「該死的,又動了胎氣。」飛林狠狠一咬牙,臉色鐵青。上一次動了胎氣,若不是紅色小蛇找來百年烏乾膽,雲輕根本就過不了那一關,今次又是如此來勢洶洶,該死的!
「又※」獨孤絕敏銳的抓住這個字眼,猛地抬頭看著飛林,臉上神色嚇人之極。
飛林此時也不理會獨孤絕的臉色難看,飛快在身上翻來找去,當日那烏乾肉幸好沒給貂兒吃了,讓他曬乾提煉了出來,今日看能不能派上用場。
「師傅,救……絕……,他被蛇兒……咬了……」疼得渾身直冒冷汗的雲輕,勉力揚起頭,看著全身上下找東西的飛林,斷斷續續地說道。
「什麼?」飛林一聽,頓時大吃一驚,抬頭就朝獨孤絕看去。被紅色小蛇咬了?
獨孤絕一把緊緊握住雲輕的手,看也不看飛林地吼道:「先救她,快,別管我。」
飛林一聽,想死的心都有了,怎麼事情都撞一起來了?紅色小蛇有多毒,他們都是知道的。
斜看了一眼此時被貂兒抓到床鋪邊角待著的紅色小蛇,飛林額頭開始冒汗。
閃電般一伸手,一把抓住獨孤絕的手腕,獨孤絕反手就欲甩開飛林的手,怒吼道:「沒聽見我說的是不是?」
「你若死了,她還活的成?」飛林咬牙切齒就是一句扔了回去。
獨孤絕一聽,瞬間身子一僵,低頭看著懷裡望著自己,即使疼得快昏過去,雙眸中卻露出無比焦急和擔心的雲輕,握緊了拳頭。
「我不會死的,妳放心。」緊緊抱住雲輕,獨孤絕俯身吻上雲輕的額頭,久久捨不得離開。
墨銀此時一聽,心一下就提了起來,看著飛林無比焦急地道:「陛下身上還有毒,那阡陌根本就沒有解乾淨,陛下知道王后有事,就晝夜兼程追了過來,這毒要是破壞了……」
「閉嘴。」墨銀的話還沒有說完,獨孤絕突然一聲大吼,打斷墨銀的話。
墨銀硬生生頓住話音,看著獨孤絕的背影,咬牙嘶吼道:「陛下。」
七天七夜晝夜兼程趕過來,途中連休息都沒有休息過,才在最後關頭趕上,當他們因為激烈的喊殺聲和慘叫聲被吸引追過來時,陛下的不顧一切,只有他們看在眼裡。
七天七夜,明日就是第八日,沒有第三宮的火熱岩漿,他還不知道他的陛下要怎麼過這一關的時候,居然又告訴他,他們陛下被巨毒之物咬了,拿解藥也許都沒有用了,如此情景叫他如何接受,如何承受?
第一次紅了雙眼,墨銀握緊了拳頭,為什麼會這樣?
「你……」飛林面色幾變,深深看了獨孤絕一眼,咬牙緩緩搖頭,嘆了一口氣。
「絕。」雲輕雖疼,神智卻清楚,此時聽墨銀如此說,雖然沒說完,不過也差不多了,不由得顫抖著手撫摸上獨孤絕的臉頰,眼中一片氤氳。
「我沒事,先擔心自己,聽見沒有?」獨孤絕伸手握住雲輕撫摸上他臉頰的手,沉聲喝道。
雲輕仰頭看著獨孤絕的臉頰,此時她才看見那疲憊之極的容顏,那充滿血絲的雙眸,這個人,這個人是拚了命趕過來,是連命也不要的趕過來,為了救她,他連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。
「不許亂想。」對上雲輕氤氳的雙眸,獨孤絕緊緊的握住雲輕的手,喝道。
妖豔的臉龐,狠辣的性子,冷酷絕情,震懾四方的秦王,獨孤絕,這是她的絕啊,是她最愛的人。
緩緩搖了搖頭,雲輕收斂了眼中的水氣,定定地看著獨孤絕,輕聲卻平靜之極地道:「我愛你,這輩子你去哪,我就去哪,你撇不下我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