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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書       名 香墨彎彎畫(上)墨國夫人
    作       者 悄然無聲
    畫       者 任莉
    系  列  名 宮系列-014
    書       號 107014
    發行日期 2009/7/31
    定       價
    220元
 

權傾天下,卻一生孤寂;
享盡榮華,卻注定心傷一世......

 
為護妹妹周全,她犧牲自己,代妹妹成了將軍的侍妾;
但妹妹卻為了保自己不受欺凌,甘作後宮三千,末了竟遭人謀害,
香消玉殞於錦繡宮廷之中。為復仇雪恨,
她毅然將自己送入那錦繡處處,卻殺機四伏的深宮之中──
沒有背景、沒有權勢,她唯一的武器便是自己;
沒有牽絆、沒有顧忌,她唯一的籌碼便是她的生命……


  夜晚時分,陳王妃早早睡下,香墨守在屋外,前院傳來的絲竹歌舞之聲本屬平常,然而今夜完全不像平日裡那種軟儂溫和的曲調,更加的喧嘩熱鬧,已經過了午夜,不見停止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勢。香墨本就心緒不寧,此時更是覺得這不合時的喧嘩,彷彿含著針從耳入侵,瞬間犀利地刺入身體。
  香墨起身來到屋外,茫茫夜色中,微寒的風激在肌膚上,眼前的陳王府無數宮燈燃起。
  陳王是當今皇帝英帝的幼子,英帝子息單薄,只得三子。陳王的兩名兄長因為爭奪皇位,最後蓄謀叛變,已被流放多年,陳王雖未被立為太子,但已是英帝唯一的兒子,朝中百官無不爭相討好巴結。陳王喜好奢華熱鬧,所以偌大王府內處處皆是精心構築。放眼望去,燈火不息,穿梭如織,一切樓臺亭閣都攏在薄薄的光暈之中,照得繁華似煙。
  絲竹之聲愈加清晰,一曲奏罷一曲又起,香墨覺得一顆心實在是跳得越來越厲害,那一盞盞宮燈彷彿一雙雙碧綠的眼,含著哀求含著悲憤……
  心跳得彷彿似要自體內蹦出,她狠命咬住自己的嘴唇,才能壓抑住心中的念想。
  同樣當值的青兒也起了身,站在香墨身畔,一臉沉醉地聽著鼓樂,豔羨道:「好熱鬧啊!」
  香墨勉力一笑:「是好熱鬧,今兒是什麼日子啊?」
  「姐姐好糊塗,今兒是怎麼了,一天都心不在焉的?」青兒一驚,奇怪地看著香墨:「定安將軍大敗了韃靼得勝歸朝,萬歲久病不理政事,王爺率百官擺接風宴啊!聽說是帶著七夫人過去的呢。」
  青兒緊接著又往室內瞄了一眼,做賊似的壓低了聲音:「她們說,今兒王爺聽說五夫人自縊身故之後,發了好大的脾氣,所以今晚本應是王妃相陪的晚宴就偏偏帶了七夫人過去。」
  香墨有些呆呆地聽著,片刻以後,才意識到心口有著那麼一點疼痛,也不知是為了那日自己張狂欺負了一個將死的人,還是為了那個落在碧液池裡的碧眼孩子。
  「就為了五夫人的事嗎?沒有別的?」
  「還有什麼別的?這還不夠嚴重!?」
  對著青兒驚奇的目光,香墨笑著轉眼避開,一隻手下意識地捂在胸口,疼痛在掌下片刻地延遲後,洶湧地湧上來。但是她壓抑著,不敢出一點聲音。
  此時青兒輕呼道:「香墨,妳看,是巧藍?」
  香墨低頭,也看到巧藍站在來鳳樓下朝著自己猛揮著手。她不禁一皺眉,躊躇了一下,轉眼對青兒道:「妳幫我看一下,我下去看看出了什麼事。」
  說完就下了樓,巧藍見了香墨,一下子撲過來,低泣出聲:「香墨姐,不好了!」
  香墨愕然,隨即狠狠地訓道:「怎麼了?大驚小怪,越來越不知道規矩了!」
  巧藍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懼怕她,只急切地叫道:「燕脂被送去饗客了!」
  香墨只以為自己聽錯了:「什麼!?」
  「王爺今兒在七夫人那,燕脂正巧被派去送新培出的菊花,王爺就多看了燕脂幾眼。結果晚上的時候,七夫人屋裡的人就叫了燕脂姐過去,也不知怎麼的就讓定安將軍看上了,所以王爺下令,讓燕脂饗客!」
  香墨模模糊糊地聽著,但是聲音那樣遙遠。絲竹的聲音、歌舞的聲音、巧藍哭泣的聲音,混雜在一起,幾乎淹沒了她。心底如同著了火,焚著五臟六腑都疼。
  饗客,女子就彷彿餐桌上最華麗的一道點心,呈給來客,用自己的身體博君一笑。王府裡饗客的女子,好的被客人領了去做了侍妾,然而出身低微怎能不受人欺凌?更多的饗過客的女人,則是被分到了北苑,等待著下次的客人,儼然就成了家妓,那樣的命運只是想到全身的血液就已經凝固。
  香墨轉頭就走,最後索性放步飛奔,耳邊有人急急呼喚,她聽到了,卻停不下來,身體似乎被禁錮著竭力向前拽著。
  那是她的妹妹,一同玩耍長大的妹妹,骨肉相連的燕脂為了減輕她肩上的擔子,自願賣身進了王府,她怎能、怎能看著燕脂就這麼毀了自己的一生?
  穿過了重重疊疊的月牙門洞,闖過九曲十彎的長廊,過了影壁就是前院。香墨放慢了腳步,深邃烏黑的夜色之中,屋簷下的盞盞琉璃宮燈赤霞朱錦地燃著,映著青石的甬路都成了火紅。香墨就彷彿踩在火上,煎熬著維持著步伐。
  前院有三廳,陳王用來待客的通常只有牡丹廳。牡丹廳廳門前有內侍把守,見了香墨忙伸手相攔。香墨舉手一記耳光就揮了過去,打得那人一個趔趄:「王妃叫我來傳話,攔什麼攔,不認識我啊!?」
  內侍捂著臉,因素來知道香墨的脾氣,也不敢動惱,只苦著臉賠笑道:「香墨姑奶奶,我們本也不敢攔妳,但是裡面……」
  「少在這裡給我裝神弄鬼地做出一副猥瑣相,都說了我是奉了王妃的命來的,給我滾開!」
  香墨一把就推開他,顧不得其他直直地往裡就闖。
  定安將軍的侍從本守在外室,冷不防見房門推開,香墨闖了進來,不由得一愣,待回過神時,香墨已經推門進了內室。
  牡丹廳的內室是赭色的木門,門角包有暗紅的刻花銅皮,磕在牆上匡當一聲,因室內極為寬敞,隱隱就帶了回音。
  床上的人一驚,開口問道:「怎麼了?」
  低沉而威嚴的聲音,帶有慣于發號施令的自信,隱約能聽到香墨熟悉的低泣聲,香墨只覺得心肺瞬間糾結在了一處。
  抬眼望去,卻見極大的內室用兩個雕透雕黃花梨木落地罩隔成了三層,香墨處在梢間之內。只見內間的月牙落地罩垂了金紗紋繡牡丹的幔帳,紗幔後的落地燭臺上點了一盞紅燭,光暈漫漫,從漏雕有花籃牡丹的雀替間望去,卻又見一層床幔,便如濛濛細雨間,只影影綽綽地看見裡面的月牙花架床,其餘俱不真切。
  兩名侍衛也快步追了進來,卻被裡面的問話聲給震住,愣在當場不知如何回答。香墨一咬牙,跪在織錦地毯上,大聲回道:「將軍,奴婢是奉了陳王妃的命來的。」
  裡面的定國將軍似是一愣,隨即極靜的室內便靜得只聽得見窸窣的穿衣聲,片刻後紗幔便被掀了起來。香墨抬眼極快地往裡一瞄,只見燕脂半倚在床上,雖然滿面淚痕,衣衫卻還算整齊,正滿眼驚喜地看著她,香墨懸起的心悄悄地放了回去。
  「王妃有何急事,非得這時候傳話?」
  香墨陡然一驚,這才發現定安將軍陳瑞已經站在眼前。
  已過而立之年的精壯男子,因只披了外衫,結實的黝黑的胸膛半裸著。他緩步行至梢間的八仙圓桌前,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,漫不經心地看著香墨,雖然不悅,但唇角仍微微揚起。
  香墨倏然有一瞬間僵住,四周死寂下來,黃梨桌上的一盞紅燭在上好的絲絹裡跳躍。她單薄的背脊上已是密密地一層汗,黏膩在肌膚上冰冷得似是在凍結著她,令人絕望。
  是的,絕望。
  她一路飛奔而來,卻不知如何才能救出燕脂,或者說,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救不出燕脂。
  心一直墜落下去,往下,往下,香墨卻輕佻地站起了身,臉上帶上了微笑。那微笑從眼梢唇角泛出來,竟然染了紅燭的緋色嫵媚。
  「王妃的命令就是……叫奴婢好好侍候將軍……」
  香墨伸手將外衫緩緩解開,裡面白色的內衫亦在指下帶著輕微的聲響向兩邊散開。
  香墨的身上穿的還是那件未及換下的紅色的肚兜。一瞬間,陳瑞銳利的眼不由一滯,香墨膚色微黑,肌膚在燈火下,呈現出一種細緻的蜜色,甜膩的彷彿被抹上了層楓糖。
  唇舌微動,彷彿舌底壓著一塊純黑的糖,甜到有毒,又蜜入骨髓。
  七彩的並蒂花在燭下如虹,嵌在一片放肆輕佻的猩紅上,帶著毫無羞恥的誘惑。凝視了半晌,陳瑞嗤笑出聲,似是極為不屑道:「服侍我?」
  那兩名侍衛似也見慣了這樣的場面,也都笑出了聲,亦帶著無比的鄙夷。
  香墨彷彿沒有聽到他們的笑,手指輕抬,繞過頸後。肚兜的繩結亦為金線鑲繡,自她的指間滑落,好似有了生命的蛇一樣,爬過膩滑的肌膚。
  杏子紅衫連著白色內衫半褪下堆在肘旁,暴露出了蜜色的肩和半裸的前襟。許是因為羞澀,香墨雙頰泛出異常的紅暈,彷彿一朵盛放到了極處的牡丹,只待君採擷。尤其她的眼睛,眼波流轉,異樣明亮。
  陳瑞的眼難以掩飾地氤氳了起來:「妳叫什麼名字?」
  香墨彎目笑得更是媚意橫生:「奴婢香墨。」
  陳瑞沉思著,看著香墨,從頭髮看到腰身,最後緩緩地伸出舌尖,舔了舔嘴唇。
  「你們都出去。」
  兩名值夜的侍衛一臉曖昧地退了出去。
  陳瑞一步一步逼近香墨,香墨只覺得自己連血液都在顫抖,幾乎就想這樣奪路而逃,然而她還是站在那裡,紋絲未動,笑意嫣然。
  陳瑞已站在香墨的身前,那樣的近,近到了呼吸可聞。精壯赤裸的肌膚上散發出的熱力,讓香墨裸著的肌膚頓時起了戰慄。
  陳瑞凝視著香墨的時候,目光已經被欲望淹沒,他忽然伸手,手指探下去,慢慢地抓住了肚兜的繩結,將她緩緩拉向自己。
  豔紅的繩結,布料並不名貴,然而在夜晚的燈火下看起來,閃爍著金絲的微光,也柔得像一片雲。
  香墨的心瑟抖了一下,卻不是為了身前的男人,而是男人身後從紗幔中探出的猶帶淚痕的面容。
  「那麼她呢?」
  陳瑞只掃了燕脂一眼,伸手扳住香墨的下頜,低笑道:「自然是留在這裡,妳若是服侍不好,我就要她。」
  「那奴婢可得好好服侍大人才行了。」陳瑞的手稍一用力,引起了香墨略微的疼痛。她不經意地「嗯」了一聲,引得陳瑞的手指緩緩轉動,撫過她的臉頰,而後是嘴唇。
  香墨終於控制不住自己,顫抖了一下,張口便含住他的手指,露出皓齒如玉:「奴婢可不要在這裡。」
  說罷轉身,走了兩步停住,回眸一笑,眼角展開的時候,竟是極致的豔麗:「不如將軍隨奴婢到外次間吧……」
  豔麗的笑顏帶著豔麗的火,順著陳瑞手中的肚兜繩結燃燒過來,帶著劇烈的欲望燃燒著,陳瑞忍不住發出了長長的嘆息聲。
  外次間只有一張單人的藤床,想是為值夜之人準備的,被褥俱不是十分精細。陳瑞剛一皺眉,香墨卻已經失了骨支撐似的軟了過來,細膩溫熱的肌膚貼合在身上,陳瑞便一下子失去了力氣,被撲倒在床榻上。
  香墨倚在他的身上,一件一件輕解羅衫,王府侍女的服飾統一的都是杏子紅衫秋香色裙,她穿在身上本就搖搖欲墜,不多時便整個滑落於地,露出蜜色的姣好的胴體。
  那件猩紅的肚兜甩在陳瑞的面上,他還沒有來得及惱怒,香墨已經像極度饑餓的野獸見到食物一樣,在他的身軀上唇齒一路吸食著……
  緋色的燈火透過猩紅的絲絹,落在眼中,竟是孔雀翎羽一樣流光溢彩的斑斕。
  這光華讓陳瑞一時迷失了,如同墜入五色的夢中,這樣的女人竟似顛倒紅塵的一場迷夢。
  當香墨舔食到他的手指時,靈巧溫熱的唇舌將他的手指深深舔舐進去,又緩緩推出來。陳瑞猛然感到,自己的欲望已經迸發到了頂點,再也無法忍耐!
  陳瑞反身將香墨放在床上,繼而是霸道而猛烈的深吻,肆意洶湧,香墨只覺得自己連呼吸的氣力都沒有了,不能透氣的窒息感覺湧入四肢百骸,身體便僵硬在了那裡。
  陳瑞也僵住了身體了,撐身愕然道:「妳還是處子?妳這樣大膽,我以為……」
  隨著陳瑞的放肆,身子被點燃起來,香墨本能地想要張口呼痛,但又緊咬牙關忍住,抬首環住陳瑞的頸項,強笑道:「是不是有什麼打緊,奴婢不過在圖今後的榮華富貴罷了!」
  她的聲音甜膩地劃過耳畔,可無法抵住陳瑞的厭惡,對貪婪的厭惡。
  他帶著這種厭惡兇猛起來,瘋狂得幾乎絲毫不留餘地。深入骨髓般,一點一點,久久不歇,似乎痛已變成習慣的快樂。
  聚集在眉端,堆蹙在痛苦與快慰之間。眼前的燭光亦模糊起來,落在牆上濛濛一片。手掙扎著伸出又無力地落下,手指觸摸到了床側的牆壁,凹凸不平的精巧紋路摩挲著指尖的肌膚。那是牡丹繁複的花雕,牡丹廳的東牆整面嵌有「鳳凰牡丹」磚雕,故此廳得名為牡丹廳。而今香墨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其上抓撓著,可上等的礫石磚又如何會留下一絲的痕跡。
  香墨聽到自己的喘息聲……低吟聲……混合在陳瑞一陣急促的喘息中,在一種壓抑到痛苦的折磨之後……爆發的感覺終於崩散開來……
  陳瑞沉重地倒在了香墨的身上,室內一時只聽得到兩人深深的深深的喘息聲。
  她竟天真地以為已經結束了,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,陳瑞卻又俯身過來,她再也忍不住哀呼道:「不要了……」
  「還不夠……」陳瑞呼吸急促地一面咬著香墨的耳朵,一面緩緩道:「妳若不要,我就去找她。」
  冷酷的聲調,唇中呼出的熱氣,等待著她的決定。香墨緊緊咬著牙,半晌抬起酸痛得幾乎沒有了知覺的腿,柔軟地纏上了他的身子,像妖媚的白蛇。唇貼住了他的耳鬢,緋紅的舌尖從嘴唇裡探出來,若有似無地輕撩著他的耳廓:「只要你還有力氣……」
  香墨翕動的長長睫毛下,黑色的眼睛裡帶著異樣的光亮。陳瑞再也無法忍耐,狂野的親吻席捲而來。
  從暖色煙羅罩遮住了紅燭的千重淚裡,透出柔和的燭光,映在香墨的臉上,唇上便染上了煙羅的灰,蒼白而柔弱。她抽搐般地哽咽著,手環住了陳瑞的脖子,用力地抓著,像是溺水的人攀住那段浮木,死也不肯放手。
  奇異的聲音夾雜著喘息聲再次響起……
  身旁的陳瑞很快沉沉地睡去,四周逐漸靜了下來,窗外天色已經微亮,淺青的光亮在猶有黑暗的室內脆弱得令人絕望。
  香墨起身抱膝擁著被子,微微嘆息一聲。一滴淚就落了下來,只有片刻間隙裡,她才能露出傷心,只是無人可知。
  起身穿衣,然後自衣物中找出自己的楊木小梳,香墨坐在圓凳上輕輕整理著一頭烏髮。
  「她是妳什麼人?」
  身後驀然傳來沙啞的聲音,香墨脊背一僵。她幾乎忘記了他是沙場上縱橫千里的將軍,她又如何瞞得過。握住楊木小梳的手指抽搐似地收緊,手指幾乎被木齒刺破,嘴唇不覺已經咬破,欲恨起,轉眼千念百轉,卻沒有回身,只是緩緩地、靜靜地梳理著頭髮,隔了很久才道:「是我妹妹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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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墨彎彎畫(上)墨國夫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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