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朱雀,幫我一個忙,快去陳留縣救展昭!」雨妍焦急地拉住了正欲離開的朱雀,眼中滿是乞求和恐慌。
今日午時送別展昭的時候,雨妍算出他此行有血光之災,幾番勸說都沒能留住他,於是送了一張護身符給他,要他貼身放好,可以在危險關頭救他一命。
可是,護身符一旦離身,便起不了任何作用,雨妍對此放心不下,於是向展昭要了幾根他的頭髮,然後將其中一根折在紙鶴中,並且施加咒語,這樣一來,只要他遇到危險,與他生命相連的紙鶴就會有反應。
剛才紙鶴連同他的頭髮一起燒成了灰燼,也就是說展昭已有性命之危,而且遇到的敵人不是普通的人類,這讓雨妍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朱雀很少見到雨妍方寸大亂,牠遲疑了一下,不解地反問道:「展昭?他不是在開封府嗎?什麼時候去了陳留縣?」
雨妍急得揪心,有些不耐煩了,卻也清楚這個時候不能和朱雀鬧彆扭,於是壓下心中的煩躁不安,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道:「展昭今天和包大人去了陳留縣查案子,我將他的頭髮折入紙鶴裡頭,又給了他一張護身符,可是護身符好像沒有用,剛才紙鶴則被一股很強的妖氣侵蝕了。展昭現在有危險,我遠水救不了近火,只有妳才能救他!幫幫忙,趕快飛過去救他吧!」
聽到「妖氣」二字,朱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,躍躍欲試道:「我帶妳飛過去!」
雨妍忙搖了搖頭,正色道:「妳帶上我,速度會慢上很多!先趕過去救人,我和小龍隨後便到!」說著,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縫著金色細繩的小香囊,打開它,從裡面抽出一根細長的頭髮,放在一張白紙上,然後折成紙鶴,結下劍印,一邊對著紙鶴畫符,一邊唸動咒語。
突然,紙鶴的腦袋動了動,彷彿被賦予了生命般,拍打著雙翅,飛到半空中。
雨妍神色複雜地看了紙鶴一眼,對朱雀說道:「這紙鶴會帶妳找到展昭,朱雀,拜託妳了,動作一定要快!」
朱雀點了點頭,跟著紙鶴沖上雲霄,在天空中變成一隻火紅色的大鳥,形似鳳凰,渾身泛著火焰的光芒,發出一聲高亢的嘯鳴後,振翅飛向遠方。
雨妍目送朱雀,直到牠消失在夜的盡頭,才悵然嘆了口氣,匆匆跑回東院,找青龍帶她去陳留縣。
展昭倔強地抬起頭,不甘示弱地瞪著蜘蛛精,呼吸越來越急促,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滴落,心臟狂跳不已,幾乎要破腔而出。他吃力地伸出右手,想要拾起面前的佩劍,手臂卻不聽使喚,顫抖得厲害。
蜘蛛精發出了嘲笑聲,只是輕輕一揮,周圍的妖氣便形成一股強烈的龍捲風,捲走了展昭的佩劍。
整個屋子佈滿了濃重的妖氣,這是普通人類所無法承受的,只要吸入一點點就會讓人全身麻痹、虛弱無力,長時間特在這裡還會有生命危險。
兩名衙役和仵作累得筋疲力盡,卻怎麼也打不開大門,眼中滿是無比的恐懼和絕望,全身脫力地滑落在地上,大口地喘氣,無意識中卻吸入大量妖氣,漸漸支持不住,沒多久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。
局勢對己方越來越不利,傷亡慘重,再這樣下去,很有可能全軍覆沒,可是又無路可逃。公孫策心裡急如熱鍋上的螞蟻,表面上強作鎮定,沉聲道:「大人,我們再也經不起任何的傷亡,必須想辦法突圍,找到雨妍姑娘,只有她才能對付這蜘蛛精,救出展護衛他們!」
包拯神色凝重地說道:「到時恐怕就晚了!」
突然,被蜘蛛精殺死的四名衙役緩緩站了起來,沒有呼吸、沒有眨眼,眼底一片渾濁不堪,面無表情地逼近包拯等人。
公孫策大吃一驚,難道他們變成殭屍了嗎?可是雨妍說過,只有被殭屍咬死的人才會變成殭屍,被蜘蛛精殺死的他們怎麼會變成殭屍呢?
公孫策很快地否定了這個想法,暗忖這些屍體一定是被邪術控制,企圖刺殺包拯,忙拉著包拯向後退去,急聲說道:「王朝、馬漢、趙虎,保護大人,不能讓他們靠近大人!」
王朝三人領命衝了上去,與毫無活人氣息的衙役們纏鬥在一起,先向他們的要害部位連斬數刀,衙役們卻出乎意外的沒有倒下。三人見狀,大驚失色,隨即重整旗鼓,再次發動了猛攻。衙役的武功雖然比不上他們三人,但是無論造成何種傷害,都會面無表情地重新爬起來再戰,根本感覺不到疼痛。
蜘蛛精饒有興趣地俯視著展昭,明明危在旦夕,他卻沒有一絲絕望的表情,眼中充滿了憤怒,還有拚上性命也要保護他人的決然,濃重的殺氣從他的身上流溢而出。
展昭渾身冷汗涔涔,感覺到體內竄動著可怕的力量,體溫像是被奪走了一般。忽然,他聽到公孫策提起雨妍的名字,似乎回想起什麼,虎目閃過一道精光,顫抖的手拚命地伸進自己的懷裡。
什麼也沒有!展昭心裡一驚。雨妍送給他的護身符竟然不在身上,難道掉了?他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驚慌,環顧四周,終於發現那個護身符掉落在余秋腳邊不遠的地方。
展昭這才明白破了蜘蛛精的妖法、救他一命的是何物,暗忖只要拿到護身符,就有一線希望!
思索片刻,他故意把視線投向蜘蛛精的身後,驚訝大叫道:「四神獸?」
蜘蛛精早就注意到展昭神色不對勁,此刻聽到他喚四神獸,驀地一怔,驚恐地轉頭去看。展昭趁著蜘蛛精轉頭,使出全力飛撲向護身符,順勢一個跟頭滾過去,護身符已然抓在手裡。霎時,護身符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,把侵入展昭體內的妖氣全淨化了。
蜘蛛精沒有看見四神獸,頓覺上當受騙,怒吼一聲,釋放出妖氣,狠狠地襲向展昭。展昭毫無畏懼地舉起護身符,把形成龍捲風的妖氣悉數反彈了回去。當蜘蛛精看清楚展昭手中的東西,突起的眼睛頓時泛起血紅的色澤。曾經被雨家驅魔師打傷過的牠當然知道這股靈力,三百年來不曾忘記過。
展昭手中竟有雨家的護身符!玩弄獵物的心情被滿腔的仇恨所替代,龐大的妖氣噴濺而出,形成了肉眼可見的黑色瘴氣,縈繞在牠身旁。
一股帶著巨毒的蜘蛛絲從牠的腹部射了出來,以令人窒息般的速度衝向展昭。這種蜘蛛絲,只要沾到一點皮膚,就會引起大面積的潰爛,不用一炷香的時間便可要人性命。
展昭早已有所準備,不退反進,猛提一口真氣,旋身而起,掠過蜘蛛絲,以毫釐之差避過致命的一擊。
砰!蜘蛛絲撞在一口棺材上,登時冒出一股白熱的霧氣,棺材被溶解了大片,露出裡面的屍骸。
蜘蛛絲並沒有停下來,急速轉彎,又向展昭襲去。展昭驚怔了一下,沒有武器如何反擊?急忙尋找自己的佩劍,尚未找到,對方已經再次攻擊過來,眼看閃避不及,他想也不想便舉起了護身符。
只聽嘶的一聲,蜘蛛絲被護身符放出的白光淨化了。
原來護身符還有如此效果,真是意外的發現!展昭一臉振奮的神色,就這樣舉著護身符,警惕地盯著蜘蛛精,慢慢後退靠近包拯,鄭重地說道:「大人,這是雨妍送給屬下的護身符,有避邪的作用,你拿著它就可以安全離開這裡。」
包拯看了一眼仍在苦戰的三人,斷然拒絕道:「展護衛,你拿著它突圍出去,速去找雨妍姑娘來幫忙吧!」
「這怎麼行?屬下不能讓大人留在這裡!」展昭激動地說道,把護身符強行塞進包拯手中。
包拯毫不客氣地推開了展昭的手,臉色一沉,厲聲喝道:「展昭,本府的命令你敢不聽?」
展昭單膝跪下,毅然說道:「屬下不敢!可是,屬下不能不顧大人安危,獨自逃命!」
包拯扶起了展昭,與身旁的公孫策對視一眼,肅然說道:「展護衛,本府的安危不算什麼,如果這妖孽不除,讓牠逃了出去,勢必會禍害天下!這裡只有你的武功最好,重擔就落在你的身上了!」
蜘蛛精眼裡蕩漾著怒氣,又忌憚著雨家的符咒,憤怒地咆哮一聲,兇惡地開口道:「誰也休想逃走!包拯,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元神,納命來吧!」
包拯聞言大為震驚。原來這妖怪早有預謀,殘忍地殺害陳武,目的是為了把他引到陳留縣,奪取他的元神。
這時,與趙虎他們打鬥的衙役屍體直直地倒了下去,一動不動。王朝、馬漢怔了怔,半蹲著去查看屍體,忽然感到後頸傳來一絲微弱的痛感,瞬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,茫然站了起來,眼神渾濁而空洞,拿著刀朝展昭三人走了過去。
趙虎很快發現不對勁,正欲叫喊,也被什麼東西刺進了後頸,無意識地跟了上去。
緊接著,坐在地上喘息的兩名衙役、仵作、余秋,連同重傷昏迷的張虎都好像被什麼控制住了一樣,不約而同地站起來,面無表情地逼近展昭。
展昭驚異地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地看著親如手足的同僚如同行屍走肉般步步逼近,心痛和憤怒交織在一起,腦子裡一片空白。
不一會兒,他終於反應過來,忙將護身符交給公孫策,道:「公孫先生,用此符咒保護好大人!」
公孫策接過護身符,來不及說什麼,展昭已經閃身而出,運氣於指尖,想用點穴的方法封住張龍等人的行動。
可惜事與願違,點穴非但沒有用,還把他圍困了起來。
展昭眉頭緊鎖,心中矛盾痛苦得要命,知道他們被蜘蛛精控制了,他不忍心動手,但是不反擊的話,就會死在他們手中!
不!絕對不能為了保護自己而傷害了他們!可是,他都自身難保了,又如何保護包大人?展昭內心反覆掙扎著,俊逸的臉上滿是傷痛,被包圍得無路可退,憤慨又無奈地握緊了拳頭。
張龍上前一步,閃著寒光的刀鋒對準了展昭的心臟,他像是放棄了最後一搏似的,無力地鬆開拳頭,嘴角溢出一絲苦笑,神情淡定得近乎事不關己般。能死在張龍的手上,什麼都無所謂了。
突然,強烈的妖氣再次侵入展昭的身體,胸口刺痛起來。他痛苦地皺了皺眉,卻倔強地忍住了呻吟。
蜘蛛精傲慢地嗤笑一聲,閃著凶光的眸子注視著展昭,冷冷地問道:「你跟雨家是什麼關係?為何會有雨家的符咒?」
展昭驀地一怔,詫異地抬起頭來,從牠眼中看到了滔天的恨意,神思一陣恍惚。牠不是想要包大人的元神嗎?怎麼現在又問起雨家的事情?難道牠與雨家有仇?
沒有得到對方的答覆,蜘蛛精發出了狂怒的咆哮聲,凜冽的殺氣和濃重的妖氣瞬間從牠的身上迸發出來。
張龍手中的刀猛地刺向展昭,展昭本能地感應到危機,不由自主地閃了一下,雖然避開了心臟,卻被刺中左手臂,鮮血如噴泉般湧了出來。
「展護衛!」包拯和公孫策同時駭然,卻無法靠近,只恨自己什麼也做不了。
展昭向後踉蹌了一下,體內灼熱的刺痛感和壓迫感沒有消失,他勉強穩住身形,摀著流血不止的傷口,大義凜然地說道:「我什麼也不會說,別妄想從我口中套出一句話!」言語中暗示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,不受任何的威脅。
「既然不怕死,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!」陰森恐怖的聲音在黑暗中迴響,像是從地獄深處傳出的勾魂音。
四股閃著白光的蜘蛛絲從不同的方向襲來,展昭被體內流竄的妖氣束縛了身體,無法動彈,蜘蛛絲瞬間纏住了他的四肢,被迫擺成「大」字形。腳尖稍稍離開了地面,劇烈的拉扯,使得四肢傳來一陣陣撕裂的疼痛。
張龍、趙虎站在展昭面前,王朝和馬漢則站在他的身後,提刀分別放在他的四肢上。
展昭立刻明白了蜘蛛精的用意,臉上浮現出自嘲的微笑,但一身傲骨讓他絕不向敵人妥協半分,什麼話也不想說。
蜘蛛精愕然一愣,發狠問道:「難道你不怕被他們斬了手腳,變成一個廢人?」
展昭輕蔑地挑起了眉,雙眼冷靜得可怕,帶著不屑一顧的神情,依然不發一言。
「敬酒不喝喝罰酒!」蜘蛛精被徹底激怒了,殺氣暴漲,周圍的溫度都在急速地下降。
「且慢!」包拯厲喝一聲,忍無可忍,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展昭受到傷害!不顧公孫策的勸阻,他從容不迫地走到蜘蛛精面前,正色道:「你不是想要本府的元神嗎?放了他們,本府的命給你!」
展昭渾身劇震,急急說道:「大人,不可以!」
話音未落,一根肉眼無法捕捉的極細蜘蛛絲射進了展昭的心臟中,頓時冒出一股白煙。
「啊!」展昭發出了無法忍受的悲鳴,抽搐般的劇痛蔓延至全身。
蜘蛛絲上的毒液滲入了心臟,引起一陣劇烈的跳動。毒液在體內擴散很快,鮮血不可抑止地湧上喉嚨,猛地吐了出來,展昭意識一下子變得渾濁了。
包拯根本沒有看到蜘蛛精的攻擊,只見展昭被突如其來的痛苦折磨,包拯滿含憤怒的眼神直直瞪著牠,氣極敗壞道:「畜生,你對展護衛做了什麼?」
蜘蛛精眼神愈發的殘忍,冷酷無情地說道:「做了什麼?呵呵……我只是讓他知道反抗我的下場,只有死路一條!」
包拯憤怒的臉上失去了血色,呼吸也變得不自然起來,心中瞬間掠過無數念頭。片刻之後,他強壓下心頭怒火,委曲求全地說道:「上天有好生之德,別再殘害無辜,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吧!」
「無辜?哈哈哈……」蜘蛛精放肆地大笑起來,笑聲中卻充滿了悲愴和怨恨,咬牙道:「無辜?三百年前,雨家的驅魔師雨在誅殺我的時候,可曾想過我兒子無辜?他還是個小孩子,什麼都不懂,一隻生靈都沒有殺過,卻死在雨的辟魔劍下,永世不得超生,而我也被他打成重傷,無法再修煉成人,這個仇我該不該報?凡是和雨家有關係的人,我一個也不會放過!」
包拯聞言一怔,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同情的神色,悵然道:「人妖不兩立,雨家的職責如此。既然都過去三百年了,你為何還不肯放下仇恨?冤冤相報何時了,別再執迷不悟了!」
蜘蛛精雙目凶光迸射,悲痛的情緒化成了澎湃而真實的殺意,露出滴著毒液的螯牙,突然像發了狂一般撲向包拯,吼叫道:「包拯,只要得到你的元神,我就可以修煉魔功,找雨家報仇了!」
「大人!」公孫策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,就在蜘蛛精張口咬下的一瞬間,擋在包拯身前,如剪刀般鋒利的螯牙深深地扎進他的肉裡,毒液通過傷口滲入體內,迅速流遍全身。
與此同時,一道無比耀眼的白光閃現,只聽見蜘蛛精發出一聲慘叫,似乎受了什麼衝擊,龐大的身軀向後倒了下去。
護身符雖然將蜘蛛精強行震了出去,卻被滴落的毒液溶解了。
包拯急忙扶住公孫策,慢慢地半跪了下去,滿臉焦急的神色,痛苦不堪地問道:「公孫先生,你怎麼樣?」
公孫策只覺得一陣暈眩,幾乎看不清包拯臉上的表情。他強撐著最後一絲意識,裂開的嘴唇微微顫動,吐出微弱的氣息:「大人,快走!」說完,無力地閉上眼睛,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。
包拯悲痛欲絕,眼淚溢滿了眼眶,卻忍著不讓它流下來,就那樣緊緊地抱住公孫策。
蜘蛛精一個翻身,強烈的妖氣再次噴湧而出,冷笑道:「包拯,看現在還有誰能救你,受死吧!」
蜘蛛精兇狠地撲了過來,包拯一動不動,不作任何掙扎,也絕不屈服和畏懼,渾身散發出剛硬而嚴峻的氣質。
就在這一瞬間,屋頂砰的一聲巨響,破開了一個大洞,一道鮮紅的火焰猶如離弦之箭射向蜘蛛精,照亮了整個屋子。
駭人的慘叫聲在空氣中迴蕩,蜘蛛精被火焰貫穿了心臟,身體一下子燃燒起來。牠驚恐地瞪大眼睛,絕望的目光落在朝牠走來的朱雀身上,不敢相信地道:「四神獸朱雀?怎麼會……」
尚未說完,朱雀已經抬起右手,掌心升起一團火球,毫不客氣地拋向蜘蛛精。火球落在蜘蛛精的腦袋上,發生了爆炸,殘骸在灼熱的風暴中消失,所有的妖氣也被淨化了。
朱雀發現地上還殘留著一些蜘蛛絲,另一頭連接在張龍等八人身上,只見他們一個個神情呆滯,顯然是被這些蜘蛛絲控制了,於是放出緋紅色的炎火,連同束縛著展昭的蜘蛛絲,統統燒了個乾淨。
眾人相繼恢復了清醒,有些茫然地望著對方,全然不知剛才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。等他們都反應過來的時候,卻驚見包拯傷心欲絕地抱著公孫策,而展昭也倒在地上,昏迷不醒。
朱雀放出神氣,探知了展昭和公孫策的傷勢,無奈地嘆氣道:「還是來遲了一步!」暗忖這次肯定要挨雨妍的罵,考慮著是不是要趁她來之前趕緊溜之大吉。
包拯似乎察覺到什麼,稍稍恢復了一些理智,小心翼翼地把公孫策平放在地上,看了一眼展昭,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略有所思的朱雀,「四神獸朱雀,可有辦法救他們?」
眾人大驚失色,循著包拯的視線看過去,那裡除了幾口殘破不全的棺材,什麼也沒有啊!
余秋怔了一下,失聲道:「包大人不會是悲傷過度,神志不清了吧?」
王朝、馬漢和趙虎一臉擔憂的神色,包拯同時失去公孫策和展昭,就等於同時失去了左右手,忙勸慰道:「大人,我們立刻趕回京城,展大人和公孫先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!」
張龍恢復清醒後,因為內傷過重,只能盤坐在地上,調整紊亂的氣息,內心卻無時無刻不在擔心,生怕包拯真的神志不清了。
朱雀回過神來,明明知道真相對他們來說很殘忍,卻毫不隱瞞地說了出來:「劇毒已經攻心,我沒有辦法救他們。四神獸雖然可以驅除妖邪之氣,但是對劇毒卻無能為力。包拯,給他們準備後事吧!」
包拯瞳孔驟然一縮,一滴熱淚便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滾落下來,他全身劇烈地顫抖著,心痛到無法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