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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書       名 馭夫36計4 - 欲擒故縱
    作       者 柳暗花溟
    畫       者 綾罄玨予
    系  列  名 迷小說-145
    書       號 106145
    發行日期 2010/12/31
    定       價
    220元
 

對感情不確定的如初,
決定出一道難題來考驗戚繼光,
看他對她的愛情是真是假……

 
對感情之事不確定的如初,
決定選擇放手一搏,
出個大難題來考驗戚繼光對她的心。
她讓戚繼光誤以為她對虛海有情,
卻迫於嚴世蕃的權勢得下嫁於他!
她想藉由這次機會,
測試戚繼光願不願在她愛上別人之際,
仍舊能不顧一切地替她爭取愛情!
只是,她卻萬萬意想不到,
伴隨著這個試驗真心的計策而來的,
是一場更難以預料的大風暴……
 

 

  虛海回京後並沒有馬上入宮,而是自我禁閉在僧錄司的禪房中好幾天。
  為僧十幾載,他從沒坐過這種枯禪,可是最近生生死死的事太多了,心裡頭又空又痛,讓他感覺他人生中僅有的歡樂都要流盡似的。
  之後,他發現參禪雖不能解除他的痛苦,但確實讓他平靜,平靜地去實現他的承諾。
  這一天,還是那個時辰、那間荒殿、那個屏風,那個人自欺欺人地以為這樣就可以避免二龍互傷,虛海對此唯有苦笑。
  「兒臣前來覆命。」他低聲道。
  「是送命吧!難道你一點都不怕?」那個人問,聲音裡有著苦澀的譏誚。
  「求仁得仁。在這世上,想要什麼都得付出代價。」他很平靜,雖然身分被隱沒,但高貴的血液仍在他身體流動,他絕對不會因為害怕而反悔。
  屏風後哼了一聲,之後傳來有些陰狠的聲音:「你越是這樣,越讓朕想取了那女子的性命,免得你將來違背諾言,與紅塵牽扯不斷!」
  「她已死,兒臣也很快會把性命還與父皇。要牽扯,只有來世了。」他苦笑,卻驀地一驚。等等,他這話是什麼意思?什麼叫取了她的性命?
  嘉靖帝冷笑一聲,「朕剛聽到消息,你那心上人並沒有死。但,她活著真的好嗎?」
  虛海愣住了,感覺好像有無數氣浪從四面八方湧來,堵得他一時無法思考也無法開口,半晌才回過神來,喜悅無以復加。
  他一直感覺古怪,總覺得如初來得莫名,必定不會走得那麼容易。可,證據確鑿,令他無法不信,現在聽到這「生」的消息,令他對「死」忽然放開了心胸。
  「父皇,兒臣依約來還這身骨肉給父皇,跟她也沒辦法牽扯了,請您放過她。」他連忙道。
  「為了一個平民女子,傷了朕之龍子的性命,能輕饒嗎?」嘉靖帝語意冷酷,「再者,你當時前來,說好一命換一命,她既沒死,你也就不必還命。只是,這樣一來,你將來要如何?」
  虛海唇角輕挑,心頭湧上無奈的幸福。原來,人說父子天性是真的,只要不是喪心病狂之人,終究不會磨滅這情分,父皇這是在找藉口放掉他。
  那麼,他為那個魔咒而失去的一切,還有什麼好抱怨呢?父皇心裡也不好過,那不如退一步,大家海闊天空。也許,這就是他的命運,既然無法改變,何不好好看待這因果呢?
  「父皇,兒臣對那女子的心意,從未對她表露過,也從未與她提起自己的身世,過去如此,將來也如此。父皇既然要放過兒臣,又何不信任兒臣呢?在紅塵中,兒臣絕不與她牽扯,只守望著她,知道她平安就好。這點小小期盼,還望父皇成全。」虛海匍匐於地,言詞懇切。
  嘉靖帝不為所動,冷然道:「倘若朕不允呢?」
  「那就請父皇拿了兒臣的性命,兒臣願意一命換一命。」虛海語氣堅定,「兒臣死,就無法與她牽扯,那她與皇室機密也再無瓜葛。父皇是天命真人,必不喜隨便殺生。」
  嘉靖帝沒想到這個他曾經最鍾愛的兒子會這麼說,悵然道:「你這是何苦?」
  虛海苦笑一聲,「兒臣欠她的,一定要還。在遇到她之前,雖蒙父皇聖恩,得以不死,但那日子過得又與死何異?根本是宛如行屍走肉。唯她出現之後,兒臣胸中這口氣才回暖了過來,到天津衛學去教兵法,也是因為事先知道她會去。
  她是生命力鮮活又頑強的女子,看著她,就好像她代替兒臣活過一次。父皇,您道心慈悲,怎麼捨得兒臣枯坐一生?今日一見,是我們父子今生最後一面,難道您連這個要求也不肯答應嗎?」
  嘉靖帝雖說迷信二龍不相見的魔咒,但畢竟父子親情乃是天性,再者他本就喜愛這個兒子,又心疼他的遭遇,所以聽到虛海說得如此悽慘,說起父子二人不到黃泉不能相見的事情,他的心就有些受不了。
  最終,他長嘆一聲道:「罷了、罷了,諒她一個小小女子也翻不出大浪。只是……你要記得,你已是方外之人,不得與紅塵中人糾纏不清,更不能讓皇家骨肉流落民間。倘若你做不到,不是朕心狠,而是天不容你!」
  虛海沒說話,而是鄭重地磕了三個頭,起身時,已經淚流滿面。這一次,真是至死不見了吧!上回離開時是那麼不甘,而今日卻是心甘情願地放棄、捨下。
  他沒再說什麼,而是慢慢退出,每一步,都是山與海的距離,在這冷酷皇宮中僅有的親情,自這一刻起完全割斷,還有他答應父皇的事和情也完全割斷。出家十幾年,到此時才算完全隔絕紅塵。不過,他的心雖然感到酸楚,卻不至於痛徹心扉。原來他這幾天的枯禪沒有白坐,在幾天內經歷了自己與心上人的生死離別,那滋味和感悟不是別人所能理解,而他竟然真的明白了什麼叫放下、什麼叫希望。
  佛家講求因果,對凡人來講,不求今生求來世。他與如初今世有緣無分,那他就守在她身邊,苦等來世又如何?一點一滴地對她好,來生溫柔地寵著她,讓她慢慢地還,不也挺好?
  「太子殿下,您是直接回僧錄司嗎?」雅意安送他出皇宮時問。
  虛海點了點頭,掏出路牌道:「公公不必送,而且自我走出這宮牆,就再也不是太子殿下,請稱小僧為虛海。還有,請公公放過如初,不然……只怕對公公不利。言盡於此,小僧告辭。」說完,不再回頭看一眼,那個本來他應該生活的地方。
  大概是心情豁然開朗的關係,他慢悠悠往回走,並不急於回到僧錄司,等他走到時,發現天已經濛濛亮。
  抬頭望望前方,他突然愣住,因為那抹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,就站在灰白色的晨靄之中,似乎等了他好久。他想衝過去,但終究還是穩穩站定。
  「沒見過有你這樣的和尚,居然夜不歸宿!?」如初看到虛海,心頭一陣溫暖,但嘴巴可是不饒人。
  妳一個姑娘家,不也大半夜跑到外面來嗎?不理會宵禁,也不怕被抓起來,真是無法無天哪!虛海一點也不惱怒,近乎快樂地想著,看到她活生生站在那裡,不管她做什麼、說什麼,他都喜歡。
  他快走兩步,忽然感覺街邊的一處大宅後有人影一閃,心中頓時了然。如初大半夜跑出來,戚繼光那麼在意她,一定不放心,所以他偷偷躲在一邊保護吧。
  「你看到我似乎不吃驚,難道我死了,你一點都不傷心嗎?」如初見虛海不出聲,於是繼續帶刺地說話。
  「在師妹出現之前,小僧已經知道師妹安然無恙。」虛海垂下眼睛,掩飾心中的喜悅。光看著她,就感覺很高興,似乎什麼煩惱事也沒了。
  「誰這麼多嘴破壞我的驚喜感!?」如初不滿地噘起嘴,「本來還想看師兄你激動的淚水呢!不過,你好像真的不在乎我的死活吧?」
  虛海一笑,沒回答,因為多嘴的那個人是皇上,而且他不想撒謊,也不想讓她明白他的心。差點失去她,令他的心死了又生,那種滋味他不想再回憶。
  如今,也只有放下,在她身邊當個兄長,勝於看不到她,徒惹相思。誰說喜歡一個人就非要得到她?這樣不也挺好的?
  「昨天晚上我們趕在城門關閉前回京,我家八重的脖子都伸長了,也不見師兄去接我們。」如初繼續抱怨。
  「那又是什麼放不下的事讓師妹夜不能寐,半夜就來找小僧?」他平靜地說,因為太瞭解如初,所以知道她心中一定有難以決定的事。
  如初一愣,有被看穿心事的恐慌,下意識地搖了搖頭,但沒堅持片刻就垮下臉來,低聲道:「師妹我遇到了感情危機。照理說,這事不該和一位出家大師來討論,可是我除了你沒有別人可以問。八重還小,我爹又不客觀,黑人他們是二百五……」
  「排憂解難,本是佛門中人的責任,師妹但講無妨。而且情海也是苦海,小僧必引導師妹走出來。」虛海隱隱猜出如初的煩惱是什麼,但很喜歡她那句:=我除了你沒有別人。=
  見虛海說得一本正經,如初猶豫了一下,終於還是決定實話實說。這時候她才發現心中早已把虛海當成知己,什麼話、什麼事都可以和他分享。
  「我……我好像喜歡上了小光……可是嚴世蕃反應激烈,有可能使出非常手段。那樣……小光就可能要倒大楣了。」
  虛海神色不變,但是心好像被什麼擰了一下。說是放下,哪那麼容易?知道她喜歡別的男人,心裡還是會難受。假如沒有生死的頓悟,他的反應可能比嚴世蕃更激烈。
  唉,早晚如初都得選擇,早晚都會有傷心人。
  「你也不知道怎麼辦對不對?或者是不想摻和紅塵中這些亂事?」見虛海不說話,如初有點挫敗地問。
  虛海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戚繼光藏身的地方,忽然上前一步,把如初輕輕攬在懷裡,在她耳邊噓了一聲後,低聲道:
  「別動,戚繼光正偷偷跟蹤妳。若妳想讓他放下,至少暫時不和嚴世蕃起衝突,那妳就別動。」
  如初下意識地要掙扎,但聽虛海這麼說,立即安心地伏在他懷裡。唔,從不知道師兄的懷抱這麼溫柔,像是世界上最沒有煩惱的地方。
  如初安靜下來,低聲道:「要怎麼做?」
  「噓!噓!別出聲,我會告訴妳怎麼做,只是這會兒別出聲。」虛海深深感受著懷中女子的溫暖與柔軟,還有她似乎帶著清甜氣味的呼吸。
  他不該碰她,只是心裡對某種感情做了訣別,此刻只想擁有她,哪怕只有片刻、哪怕只是一個永遠只能回憶的夢境、哪怕這一刻只是偷來的時光。
  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裡,讓他可以喜歡她,不用顧忌他的身分會帶給她的傷害,只喜歡她這一瞬間就好。
  在漸亮的晨光中,虛海忘記了身分和一切責任,平生第一次做了任性的事。然後,當晨光大亮,伴隨著美麗的景色綻放,他放開她,斬斷情絲。
  在角落中的戚繼光,望著眼前依偎在一起的兩人,一聲不吭。他應該立即離開,不要看這一幕,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,腿根本挪不動,只是站在陰影中發呆。
  心感覺不到什麼,就像得知如初被俺答擄走、初聽到如初的死訊時一樣,不是挖肝挖肺的痛,是胸腔裡空成一片,涼涼的,什麼感覺也沒有。但,他知道這之後會痛徹心扉,一絲絲糾纏,很慢很慢,像凌遲似的,彷彿這輩子也不會停止。
  倘若是嚴世蕃和他搶如初,那麼他不管付出多大代價,也要把如初搶回來,因為他不能容忍如初今後受苦楚、不能容忍她被奸賊連累,更不能容忍嚴世蕃的不專一,讓他一心憐惜的人被嚴府的妻妾欺負。
  可是,倘若如初喜歡的是虛大師呢?還要拚命爭取嗎?他不能確定自己要怎麼做,因為虛大師是個讓他敬佩的人,不管是他的學識、他的模樣舉止,和他骨子裡那種尊貴高潔,還有那落拓不羈的性情、視禮法俗規於無物的出塵氣質,都讓人不得不欽佩。
  出家算什麼?不過是人存活於世的不同面貌。以如初那種與眾不同的性子來說,接受他並不成問題。何況,他看得出來,如初與虛大師的感情不一樣,單就她對虛大師完全無偽的信賴,就是旁人不能擁有的。對此,他曾經妒忌不已,因為如初對他會保守一些祕密,但對虛大師卻不。
  如初是喜歡虛大師的吧!假如是那樣,他憑什麼介入,讓她煩惱呢?他那麼喜歡她,一直希望讓她快樂不是嗎?甚至當俺答把她擄走時,他想過只要她能平安,他可以……忍痛放棄她。
  對著虛大師,他時常自慚形穢,並不是他對如初的心意不堅定,而是他得不到她全心的信任。他知道如初非常介意他比她小五歲的事、介意他們的身分是師生,他已經很努力地使她忽略、淡忘這一點,可難道因為他年紀小上她幾歲,他的感情就不真、他就是不值得託付的男人?難道因為他是學子身分,他的心智就不夠成熟、他的決定就不夠分量?
  有的人少年成事,有的人老而昏聵,年齡能代表什麼?他太瞭解自己想要什麼,從七歲入學時就已經學會冷靜地觀察周圍,然後確定自己的目標,一旦認定,從不更改。
  他會喜歡上如初,自己也很意外,感情不知何時埋藏,也不知何時爆發,可誰說喜歡一個人要有理由呢?他對她的那份心意,真摯堅定得絕無一絲動搖,就像是一種本能、就像血液之於身體、就像呼吸之於心臟。
  可,為什麼她就是不明白、就是不相信、就是不肯給他半點機會證明?
  他恨不能早生十年,這樣她就不會介意太多事,也許這樣她就會看到他的存在,相信他說的話及他對她的感覺。
  但,現在是不是一切都來不及了?
  看到她被攬在別的男人懷中,看到她沒有掙扎,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,所以他的心臟沒辦法跳動,也沒辦法思考和決定,只有任那依偎的身影在腦海中不斷地出現,讓遲鈍了半天才湧上來的痛侵襲他,一遍又一遍。
  他像化石一樣站在那兒,希望時間停止。可,時間沒有停止,如初和虛海也相攜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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馭夫36計4 - 欲擒故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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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津人,生活經歷簡單平凡,類似於溫室裡的花朵那一類植物,唯一的愛好是白日做夢。不過內心深處有邪惡因子,時時頭腦脫線,喜歡唬弄別人,以用自己的筆迷惑讀者為能事,並樂此不疲,目前此症狀發展到無以復加的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