豪華盛大的楚國婚典。
盛裝打扮的蕭瑉,身著朱紅色龍鳳長袍,頭戴金龍翠鳳冠,挾著同樣盛裝的楚安之手,在高高的祭祖臺上跪拜,按照禮俗先祭拜楚國的祖先。
祭祖結束後,楚王當著所有參加婚典的群臣和使節面前,宣佈蕭瑉的封號,楚王懷安世子妃,賜金印、朝衣、鳳冠。也同時宣佈楚安的封號,楚王懷安世子,賜金印、朝衣。
楚安緊緊握住蕭瑉的玉手,掌心滿都是熱汗,心情激動,他一直被人叫二王子,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楚泰生來就有的封號,直到迎娶蕭瑉,才能揚眉吐氣。
蕭瑉側頭看見楚安激動的眼眸,和平時直爽粗豪不同,看著他緊握的雙手,蕭瑉向他鼓勵溫柔的一笑,心中不乏安慰之意,兩人交流時間不長,但是從今之後,卻要緊緊被綁在一起。兩人之間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
兩人視線交流的時間不長,也沒時間說話,接下來吉時一到,很快就是熱鬧忙碌的迎娶儀式,蕭瑉的粉面被遮在大紅喜帕之下,被尊貴的轎輦抬著向楚安居住的乾陽殿走去。
她低著頭,眼睛中覷到早已裝點一新的楚宮格外喜氣洋洋,從坤陽殿到乾陽殿的御道上一路紅毯鋪地,兩旁的欄杆整齊地懸掛著碩大的紅色綢花,張貼著大紅喜字,有些地方還懸掛著巨大的紅色吉祥結。
她心中忐忑,隨著轎輦行進,前些時日才漸漸平息的緊張慌亂又悄悄湧上心頭。
一直到了乾陽殿,被喜婆引導著執行一系列的奉迎儀式,捧蘋果,手捧寶瓶,跨馬鞍等,蕭瑉的心才漸漸平復下來。
眾人攙扶著她進了乾陽殿,楚安早已等在那裡,和她相對而立。
歡慶的鼓聲中,行九叩禮,蕭瑉被眾人指引著一下下叩拜下去,心中竟然也起了異樣的感覺。
她仍然不喜歡他,但不知為什麼仍然是感覺親了幾分,也許這自古相傳的神聖婚禮,自有一股神祕的力量將行禮的兩個人緊緊相連。
按照喜婆的要求,蕭瑉按照習俗又被折騰了好久,楚安被眾人簇擁出去,房內才逐漸安靜下來,只剩下她一個人等待楚安回來挑開她的蓋頭。
時間如流水一般安靜流過,蕭瑉等得不耐煩,白日裡一番折騰她並沒有進食,此刻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。
她試探地叫了聲繡玉、瓊章,沒人回應,她暗暗惱怒,也不知道她們是被人叫到了什麼地方幫忙。
她從喜帕向下看,四周空無一人,而喜床上放著的紅桌上有習俗準備的點心水果,她猶豫了一下,探出一隻纖纖玉手,就向著桌子上的點心探去,卻有一樣東西輕敲了一下她的玉手,一道悅耳的聲音略帶嘲諷的響起:「好貪饞的新娘。」
蕭瑉一驚,那聲音十分熟悉,夢靨一般,曾經折磨了她一段時間。
她不敢置信地要掀開喜帕,看是什麼人偷闖進洞房,還沒來得及動手,便感覺一道身影坐在她的身邊,一股熟悉的氣息立刻盈滿四周,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持著一柄玉如意,猛地挑起了她的蓋頭。
大紅喜帕被突如其來的挑起,挑喜帕的男子只覺得眼前一亮,那張絕世顏容經過裝扮,格外嫵媚動人,膚光勝雪,眉目如畫,微揚起巴掌大的小臉,眼波盈盈地向著他看來,那種奪目之美,竟然撞得他心頭猛然震動一下,隱隱作疼。
果真是她,她還活著!他心頭百般滋味,難以言表,最後剩下的只有慶幸。
他壓下心頭悸動,俊美臉上浮現一絲不拘的笑意,若無其事地招呼說:「這麼餓的話,不如我們先喝過交杯酒,再用點心。」
蕭瑉一見那美如新月的熟悉男子不羈的笑容,不自覺地叫道:「狼拓,你怎麼在這裡?」
他若無其事的樣子,差點害她失了心神,以為自己是和他拜堂,回過神來,才想到這個可惡的傢伙,大搖大擺出現在她的新房,還要和她喝交杯酒,可上次分手時,他卻狠心地向她射出一枚暗器,若不是脖子上掛著的金葉子擋住了暗器,她只怕已經死了。
想到這裡,她又想起自己跳樓時向他刺出的一劍,也罷,都是身不由己,誰也怨不得誰。
她壓住心頭雜思,沉下臉,冷聲說:「你自己送上門來,可怪不得我。」
說完,她不理會他,起身便要去喊人捉拿刺客,可他早看穿她的想法,搶先一步將她拉在懷裡,摀住她的嘴唇,貼在耳邊威脅道:「我被抓住對妳有什麼好處?也不怕戳穿妳的身分,害妳做不成世子妃。」
蕭瑉用力地掙了一下,心頭浮起一絲委屈。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麼,要欺負她到什麼時候!可她沉默不語,向狼拓摀住她嘴的大手狠狠地咬了下去,直到唇齒間嘗到一絲血腥,那手仍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,那雙邪魅的鳳目只一瞬不瞬地望著她。
她身上熟悉的馨香盈滿了他的口鼻,她眼中的憤恨委屈他看在眼底,想起兩人之間種種孽緣,心中默然,若換一種身分背景,兩人之間是否有另外一種可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