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驅魔人,對上二個原生二等魔物,再加上一個看似平凡、卻是雙方爭執點的小女生。
如果是一般的驅魔人碰上原生二等魔物,就算有著身為驅魔人的優勢,也要在對戰中提高警覺。
原生魔物的魔力是不容小看的。
然而,伽羅卻不是一般的驅魔人。加上他從不懼怕的心態,遇上愈強的魔物,只會讓他戰意更高,絕對不會言退。
「很抱歉,我們不能說。」原生魔物,有其驕傲,初時的驚嚇過後,莫克西爾沉穩地表明立場:「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只為尋找一個人,無意傷害任何人,也無意與任何人為敵。」
魔物來到人間界,通常只有一個原因:侵略和吞蝕。而這兩個原生二等魔物卻說他們只想找一個人。
這種理由真的很蠢,蠢到如果這是謊言,那可以斷定這兩個原生二等魔物根本沒有智商可言!
但是相反的,如果這不是謊話,那可信度就很高。不過伽羅根本不在意這個答案是真是假,他在乎的事只有一件。
「驅魔人遇上魔物,只有一方能活著離開,你不知道嗎?」伽羅冷笑,感覺到彌生顫抖了下,他低問:「怎麼了,不舒服嗎?」他沒有忘記她遇見魔物就會難受的毛病。
「……沒、沒有。」彌生搖搖頭,看看那兩個魔物,再看向伽羅,神情有些迷惑、有些為難。
彌生的表情還是怪怪的,伽羅沒心思跟別人多囉嗦。
「你們兩個,一起上吧。」速戰速決。
「我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。」芙麗兒皺眉。這傢伙真沒耐心耶!
「那很好,自己把自己解決了,免得我還要動手,很麻煩。」
這什麼話啊!
「你、你——」芙麗兒實在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,又很想大叫。
怎麼有人這麼、這麼……這麼會惹人生氣的啊!
莫克西爾拉住同伴,讓她冷靜一點兒,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線索,絕不能被這個驅魔人幾句話一氣就放棄了。
「小妹妹,我們沒有惡意,只是我們找一個人找了很久,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,但是妳身上有我們要找的人的氣息,請妳告訴我們,妳身上的白珀是從哪裡來的?」
「白……珀?」
「何不先告訴我,你們所持的白珀從何而來?」伽羅冷冷的問。
莫克西爾沉默了下,才開口:
「我只能說,白珀並不屬於我和芙麗兒,我們擁有它,只因為它是唯一的線索,讓我們能找到『那個人』。」語氣頓了頓。「也請你不必再問,你是驅魔人,我們無法告訴你任何事。」
接著轉向彌生,誠懇地說:
「小妹妹,我們真的只是想找人,可以告訴回答我的問題嗎?」
「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」查覺伽羅想動手,彌生連忙握住他摟住她的手。「伽羅,先不要動手……好嗎?」
因為她懇求的眼神,伽羅停手不動。
「對不起,我不知道什麼白珀,無法回答你的問題。」彌生低低的說。
「但是,妳身上有白珀的力量。」芙麗兒急切地望著她:「如果妳不知道,那把白珀的力量融進妳身體裡的人一定知道,請妳告訴我們,那個人究竟是誰好嗎?」
芙麗兒著急、懇切的心情,彌生從她的眼神裡、氣息的波動裡,清清楚楚的感覺到。
這是第一次彌生遇見、面對面卻完全不感到害怕的魔物;她沒有嗜血、也沒有好戰的氣息,只是為某一個人擔憂著。
那種心情太過明顯,讓彌生無法不受影響。魔物……也有這麼真、這麼深的感情……
可是,他們的問題,她無法回答,而伽羅一定不可能告訴他們答案的,繼續這樣下去,難保雙方不會起衝突。
所以現在最好的方法,就是她跟伽羅離開;所以彌生望向伽羅:
「我們……回學園吧。」
「嗯?」
「回去……好不好?」
伽羅看了她一眼,才點點頭。「嗯。」
「請你們不要再跟來了。」彌生對他們說完,然後轉過身,推著伽羅要回去收拾東西,準備離開。
伽羅右手微動,收回驅魔刃,表情有些無奈地望著她:
「彌生,妳在替魔物求情嗎?」
「我……沒有啊……」她低頭摺著薄毯,不敢看他。
伽羅揉著她的頭,順著她的意思,但是還先往後冷冷看了一眼,警告他們別再靠近,否則後果自行負責。
莫克西爾和芙麗兒雖然很想再問,但是伽羅的眼神太可怕,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彌生跟著伽羅一同離開。
「莫克,就這樣放棄嗎?」他們找了二十五年,好不容易才有了線索,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線索跑掉?
身為魔物,因為生性就在是強弱中競爭,相對的,當魔物面對一個對手的時候,還沒開始打,會先感覺到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比對手強。
雖然不甘願,但不得不老實承認,剛剛要不是那個小妹妹攔著,他們跟驅魔人鐵定會動手,而且,他們被砍的機率很高!
「當然不是。」莫克西爾想找到人的強烈心願,絕對不輸給芙麗兒。「芙,妳查覺到了嗎?」
「查覺到什麼?」
「她身上……有很熟悉的氣息。」
「真的嗎?」這麼一說,的確有,而且很相似……
「學園我們進不去,也不能硬闖,那我們就守在學園外圍,只要有機會再見到她,我們總可以查清楚的。」
「嗯,就這麼辦。」芙麗兒立刻同意。
希望這一次,他們可以找到『那個人』。
「兩位……」但是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,他們就被攔住了。
由於昨天招待華特理事及尤祕書的事全交給會長東堂晴彥、書記蘇芳、以及諸葛玄,而他們三個人昨晚一直沒回來,所以蘭西和江戶南在天還沒亮時接到通知,就趕緊離開溫暖的被窩,然後趕到學生會。澤也被叫去了。
看見學生會裡的情況,江戶南頓時一呆。
不過是招待個學園理事出去吃頓飯,五個人好好的、健康的、活跳跳的,出去吃飯,回來的時候——
好好的、活跳跳的剩兩個,一個輕傷、一個中度傷患、再加一個變囚犯。
這情況,怎一個『囧』字了得?
「玄,你是被雷打到嗎?」看見諸葛玄衣服有些破爛、彷彿被燒過的樣子,江戶南很直覺地叫道。
諸葛玄囧。
還真被她說對了!
「通常會被雷劈都是因為虧心事、缺德事做太多,諸葛學長,你——嗯……」澤一臉懷疑兼猜測。
「我是無辜的。」諸葛玄替自己辯解。
「學長,老實承認沒關係的。」澤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,拍拍諸葛玄的肩膀,表達支持之意。「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。而且你沒有被劈死,還有命回來,可見得缺德事不是真的做很多,所以還有救的。只要從今以後多做善事,相信一定能彌補前過;善哉善哉。」
這真的是在安慰他嗎?諸葛玄當場無力。
「是魔物引起的雷電,跟老天爺那把雷電沒關係。」蘇芳幫忙說明,諸葛玄立刻投去感激的一瞥。蘇芳繼續一臉正經的補充:「要等老天爺劈下雷電的話,玄可能還需要多加努力,才能集到壞人卡,然後就可以接收到老天爺的恩賜——電特報了。」
「喂……」這是幫他說話嗎?還是鼓勵他以後應該要日行一惡?諸葛玄哭笑不得。
「蘇芳,你這樣說玄很可憐的,被雷劈到實在不是他的錯。」東堂晴彥難得說了句中肯的話。「蘭西,麻煩你替玄療一下傷。」
蘭西的力量和玄比較合,療起傷比較容易。
「好。」她點點頭,將玄扶到一邊,開始幫他療傷。
其他人則在另一邊,江戶南先問:
「怎麼回事,你們?」雖然很想笑,但是想到好歹他們也是站在同一條線上、同生死共患難過了,也就客氣一點,等問清楚了,要笑再笑好了。
「簡單來說,我們遇到原生二等魔物。」東堂晴彥表情難得的有點凝重。
「原生二等魔物?」江戶南表情一變。「在校門口碰到那兩個?」
「不是,是另外的一個。而且他還帶了四個被魔化的人類來攻擊我們,當時只有我和玄在場,搭校車準備帶尤理格回學園。」
這下江戶南實在笑不出來了。
二對四,光是魔化的人類已經很難對付,更不要說還外加一個原生魔物,虧他們兩個還能回來……
「現在,學園外到底是什麼狀況?」想笑的心情完全沒了,江戶南直接問道。
「不確定。」東堂晴彥回道,然後看了華特理事一眼:「我認為,我們要有最壞的打算。除了亞州分會完全被侵佔之外,我們還得提防,對方可能有破壞學園結界的能力。」
「什麼?」江戶南瞪大眼。
「這樣就驚嚇到目瞪口呆,未免有損我們學生會的面子,妳可是堂堂副會長哦!」這麼容易被嚇住怎麼行?
他們燁陵學生會的人,沒有這麼膽小和不經嚇的。
「喂,客氣點兒。」白眼丟他一顆。
她是吃驚,但可沒有被嚇到;他以為他在跟誰說話啊?她江戶南是那麼容易就被嚇倒的嗎!
東堂晴彥只是笑了笑。
「會長,把所有發生的狀況,全部說明清楚好嗎?」幫諸葛玄療完傷回來,蘭西要求道。
只講重點,是根本在拿南的反應尋開心吧?那對現在的狀況一點幫助也沒有!
「好吧。」拿人尋開心要點到為止,東堂晴彥當然知道要拿捏分寸,所以這次他認真了一點:「依照原定計畫,我們招待理事與祕書到商店街的日本料理店吃晚餐,就在店門口,我們碰上了伽羅和彌生。」
「伽羅和彌生!」江戶南一下子跳起來。「原來那個臭小鬼真的把小乖帶到外面去了,難怪我找不到人。」
「南,坐下。」蘭西拉她回來。先聽完事情發生經過,要發飆等一下再飆。
江戶南不甘不願地坐回來。
「伽羅還是不愛理人,讓尤理格祕書非常不滿……」從尤理格祕書怎麼樣去訓示伽羅、彌生引出魔氣,證明尤理格其實是來臥底的;接著在押送回來時被突襲。
至於伽羅那邊,則由華特理事親自說明,直到蘇芳泡好咖啡,分配給大家時,他也正好說完,還附帶讚嘆。
「……伽羅不愧是驅魔人啊,以一敵五遊刃有餘;當然,蘇芳的本事也讓我大開眼界。」華特理事相當開心。
昨天晚上,真的是驚險刺激、又充滿驚喜的一晚啊!
這種反應,當場得到兩對白眼。
「華特理事,您是去找人還是去看戲的?」東堂晴彥很想再白他兩眼。
他敢打賭,當時要不是蘇芳在,理事一定會被伽羅扁一頓。
「看著學生去打架自己卻在一旁閒閒納涼,這是一校理事該有的做為嗎?」諸葛玄則是不客氣再奉送他白眼兩顆。
於公於私,華特理事當時都不應該袖手旁觀。
幸虧蘇芳夠強,順利擊退對方,讓他們平安回來;要是蘇芳受了一點什麼傷,他敢打賭,會長大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華特理事。
「我們都平安回來了,這點小事就不用太計較了吧。」華特理事陪著笑臉。「再說,好歹我救了小玄啊!」
「但是後來你完全不管會長和蘇芳。」諸葛玄立刻回道。雖然他是被救的那一個,但是同學兼同伴一場,他當然要替他們發出不平之聲。
「蘇芳一個人就有足夠的處理能力,我出手,只怕會愈幫愈忙。」華特理事笑著說道。
「這句話的意思我懂了。」東堂晴彥煞有其事地點點頭,一副很受教的模樣。
「懂?懂什麼?」華特理事滿臉疑惑。
東堂晴彥轉向大家:
「以後,任何人很不幸的遇上魔物突襲時,有兩種對應方式:一,全權交給理事大人去處理,在他後面躲好就對了。二,萬一理事大人不在現場,立刻跑去找他。以上。」
「是,會長大人。」所有人異口同聲。
華特理事傻眼。
「這……這個……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的意思是,你們有能力處埋、能力那麼強,是大家的福氣……」
「理事大人,在敬老尊賢、與信任理事大人的前提下,我們相信理事大人一定能保護我們,不讓我們任何人有危險;理事大人,一切都拜託您了。」東堂晴彥頷首彎身,以示慎重。
華特理事頓時體會到什麼叫做禍從口出。
「你們……話不能這麼說,保護學園的安危,人人有責……」
「天塌下來,有官比較大的人可以頂。」眾人異口同聲。
華特理事再度傻眼。
這種時候他們真是同心協力。
「你們,別再捉弄我了,我承認自己不應該因為想看蘇芳的能力而袖手旁觀;我們還是先討論現在最要緊的事,好嗎?」遇上這群聰明優秀、某些時候特別同心協力的學生們,華特理事只能嘆氣認輸。
如果說想整人,以一敵多,絕對是笨蛋才會做的事。剛剛他就不小心犯了這種錯誤,被挖苦也是活該。
「要緊的事,是什麼?」東堂晴彥很順地反問。
華特理事無言。
「好了,東堂,別再繼續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』了好嗎?」看著蘇芳打退原生二等魔物,他不該一時太過開心、就對他們的問題裝傻,但是——他對這種事也未免記得太熟了!
「理事大人,我是在請教您,您的話我不懂。」關於蘇芳的事,有一句話東堂晴彥絕對記得很熟;有帳一定討!
華特理事又被噎住話,想向其他人求援,結果知道內情的紛紛裝傻,唯二沒在場的江戶南和蘭西保持旁聽,不予置評。
唯一能救他的蘇芳,偏偏優雅沉靜地喝著咖啡,沒有開口的打算。
看來只好自立自強了。
「對於原生二等魔物,你們有什麼看法。」直接切入重點。
「沒有什麼看法。」真是一致的說法。
「你們……」別再玩了好嗎!
「如果再遇上原生二等魔物,能逃就逃。」放下咖啡杯,蘇芳終於開口說道。
「只能逃嗎?」江戶南皺眉。
「只有保住性命,才能談以後,現在的你們,沒有對抗原生二等魔物的能力。」蘇芳不是輕視他們的能力,只是客觀說明現況。
「那麼,只有你能?」江戶南挑眉。
「不,我是一半一半。」蘇芳並不認為自己的能力有強到面對二等魔物,一樣穩操勝算。
「一半一半?」什麼意思?
「對付原生二等魔物,我只有一半的把握,另一半要靠運氣。」蘇芳放下咖啡。
「運氣?」江戶南真不想聽這兩個字。
拜託,運氣這種東西,可以拿來當依靠的嗎?根本是一點也靠不住吧!
打架的時候還要靠運氣才會贏,那跟自己跳進海裡去自殺有什麼兩樣?
「蘇芳,依你這麼說,只是一個原生二等魔物就這麼麻煩,要是再多一個以上,我們還有勝算嗎?」蘭西蹙著表情。
人類與魔物,終究是不同的空間所存在的生物,再加上魔物有吞噬弱小的本能,兩者不可能和平相處。
昨天的那兩個原生二等魔物雖然表明沒有傷害人的意思,但那只是昨天,不能保證以後就不會。
「只要結界不被破壞,學園內是安全的。」蘇芳說道。
「學園外呢?」
「那——」蘇芳望向華特理事。「大概就要看協會的能力了」
「我立刻聯絡。」再不敢打哈哈,華特理事拿出手機,到一旁去開始撥號。
諸葛玄一臉奇怪地望著江戶南。
「南,妳怎麼那麼安靜?」
「怎樣?」
「不是,只是覺得很不像妳。」這麼安靜、這麼沉默,也沒有發火……
「你的意思是平常我很吵?」江戶南瞪他。
「當然不是,呃,哈哈,哈哈。」諸葛玄一陣乾笑。「我只是在想,妳不擔心彌生學妹嗎?」
「以目前我們的戰力來看,小乖跟在臭小鬼身邊,至少比跟在我們任何一個人身邊要來得安全。」
就算再火大那個臭小鬼,小乖的安全還是她的第一考量。
發火和扁人可以等有空再來做,現在這種情況,已經超出四家所想像,在完成自己應盡的責任與義務後,一切就以小乖的安全為第一優先考量。
「妳……真的是南嗎?」諸葛玄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。
不是火爆完了才很冷靜,而是一直很冷靜;南是已經氣的不想氣了,還是真的很冷靜?
「喂,你皮在癢嗎?」那什麼眼神?真的以為她那麼呆到分不清現況嗎!
「當然沒有。」諸葛玄猛搖頭,他只是好奇而己啊……
「最好是沒有。」再瞪他一眼,然後轉而問道:「原生二等魔物,真的很厲害嗎?」
「嗯,很厲害。」諸葛玄點點頭。「如果不是蘇芳及時趕到,我和會長可能就回不來了。」
這不是危言聳聽,也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,而是事實。那種魔之力量,不是他們在學園內遇過的魔物可以比擬;不,應該說,就算把他們遇過的魔物的力量全加起來,也不見得比得過阿曼坦斯。
還有最重要、也是最難應付的一點,就是原生二等魔物不只是魔力驚人、懂得運用戰略,同時,也非常了解人類的力量。
「可惡!」江戶南低咒一聲。
他們從小學習法術、修練自己,結果卻總是在最重要的時候,發現自己有多沒用;這種挫折感真的很讓人無力。
「別這麼快就灰心,我們可是燁陵學園學生會的人,還沒開戰就認輸,可不是我們的作風。」喝完咖啡,東堂晴彥微微一笑。「一對一不行,難道我們就不會想其他的辦法嗎?」
就算以多對一實在不算光明正大的手段,但是這種弱勢明顯的時候,也就不必太計較那種面子問題了。
「會長有什麼方法嗎?」蘭西問道。
「在妳們來之前,我們已經先詢問過尤理格祕書,可惜的是,他知道的狀況不夠多,現在能確定的,是亞洲分會的確已經是魔物的天下,由阿曼坦斯——也就是今天帶人來突襲我們的原生二等魔物統管;另外,就尤埋格所知道的,至少還有兩個以上的二等魔物在分會出沒。除此之外,在阿曼坦斯背後,也許還有更厲害的魔物。」這是在江戶南和蘭西來之前,他們問出來的。
「更厲害的魔物啊……」原生二等魔物已經快不能應付了,而且現在不只一個,但是還有更厲害的……
人類真的能夠保住自己的世界嗎?
「所以,現在我們必須集中學園內的力量,也許下一次,就是生死之戰了。」東堂晴彥看著江戶南和蘭西:「妳們能說服瑤幫忙嗎?」
江戶南和蘭西對望一眼,有些猶豫。
還要拉瑤下水嗎?
「就像封印被毀時一樣,如果大家不能齊心努力,那學園沒有未來、人間界被侵襲,而我們,也會死。」諸葛玄笑了笑。
「我知道了,」江戶南吐出口氣。「我會試一試。」
「南……」
「蘭西,我知道妳在擔心什麼,可是如果我們失敗了,瑤和小乖,也會無處可去的。」
現在已經不是封印的問題,而是學園外的世界,已經不是他們能掌控的安全狀況;人間保護協會若是不能守護人界,瑤和小乖,又能去哪裡?
「我明白了,我和妳一起說。」蘭西點點頭。
「那瑤就拜託妳們了。」東堂晴彥一臉微笑。「如果能說服瑤的話,還有一件小小的事需要妳們幫忙,而且非妳們不可。」
「什麼事?」
「瑤和澤學弟之間,一定有什麼祕密交情吧!有交情,總是好說話,所以澤學弟就麻煩瑤了。」東堂晴彥滿臉微笑。
這是把麻煩事推給她們吧?
「對手是魔物,有澤學弟在,我們就多了一股強大的助力;因為他不只有滅魔的能力,同時也是青龍傳人。四家能齊聚,便能凝聚封印的抗魔力量,我們就能多一分勝利的機會。妳們也贊成澤來幫忙吧?」理由,合情合理。
怎麼可能不贊成?但是……
「我為什麼覺得,我和蘭變成跑腿的了?」江戶南瞇起眼。
會長把事情全部交給她們做,那他那麼大一個人杵在學生會是幹嘛用的?
「不是跑腿,是因為妳們和瑤交情深厚,這件事除了妳們,沒有別人能做成功,所以只好依靠妳們。」東堂晴彥面不改色地道。
想了想去,如果要請彌生學妹幫忙,首先就得過伽羅學弟那一關,加上他們兩人現在在一起,要進行說服的舉動,風險太高;而另一個他們的寄望的人,就是澤。讓她們透過瑤再說服澤雖然比較迂迴,但是至少絕對安全,不會在還沒開始迎戰外敵前,就先被自家人打扁!
「最好是這樣。」江戶南低哼一聲。
雖然知道這件事是非做不可,但就是不怎麼高興她和蘭得忙、而其他人在一旁閒著。
「當然是這樣。」東堂晴彥微微一笑,然後看見華特理事一臉凝重地回來。
「情況不樂觀。」一坐下來,華特理事喝了一大口咖啡。
「怎麼了?」東堂晴彥問道。
「從其他分會派來的人,全部失去聯絡,很有可能已經……」實在說不出口。
「那麼,其他分會有別的計畫或行動嗎?」
「不清楚這裡的狀況,他們要行動也很難。」華特理事搖搖頭。
「意思是,我們還是得靠自己了。」算了,這是可以預料到的事,也沒什麼好失望的。
「東堂,抱歉。」除了留在這裡與他們一同行動外,他居然也沒有其他辦法。
「沒什麼好抱歉的,如果有外援當然很好,但現在這種情況下,其他分會保留觀望也是正常的。」東堂晴彥搖搖頭。
說好聽一點,身為人間保護協會的一份子,不能就這樣自動出現送死,甚至被一網打盡,因為如果能保護人間界的人都死了,人類就沒有未來了。
想到這裡,東堂晴彥低笑一聲。
而他們,只能自求多福了。
「東堂……」
「華特理事,您也可以離開。」畢竟,他還不算是學園內的一份子。
「你說什麼?」
「保護學園、守護這裡是我們的責任,也是我們共同的願望,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敵人、什麼樣危險的狀況,我們都不會放棄,也不會認輸。」東堂晴彥抬起頭,眼神堅定。「但是你可以離開。」
「東堂,你認為我會留下你們、只為保住自己的命就這樣逃跑嗎?」華特理事冷起表情。
「理事,不是我認為,而是如果您決定離開,也是人之常情,沒有什麼好奇怪的。」東堂晴彥淡淡說道。
「你不相信我?」華特理事瞇起眼。
「相信,只不過不是百分之百相信。」
「你倒很坦白。」
「到了這種時候,再玩諜對諜也沒什麼意義。」東堂晴彥笑了笑。「老實說,我們相信你並不是被魔物控制的人,只是,您可以為學園付出多少?」
於公,在這裡的人不是人間保護協會的人、就是四家的一份子,而蘇芳是驅魔人,有滅魔的使命;於私,他們是學園的一份子,他們有義務保護這裡、與其他的學生。
但是華特理事,就算身為協會的一份子、學園的理事,但是他對學園的感情有多少、夠不夠他為學園付出一切,甚至是生命?
如果不能,那麼留下來並沒有意義。
「你的意思是,如果我無法為保護學園犧牲一切,就最好早點走人?」把他看的那麼貪生怕死?
「理事,我沒有冒犯之意,只是想確定我們所能做到的事。」東堂晴彥沉穩地道。「你想離開也是人之常情,我們能夠理解。」
華特理事瞪著他。
「我會留下。」放他們這群小朋友在這裡,他能放心才怪!
「您留下,能做什麼?」
這句話聽起來,是認為他什麼都做不了、能力不足嗎?他,李恩.華特,生平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被輕視了。
「下回阿曼坦斯再出現時,我負責對付他。」華特理事豪邁地道。
「哦,那就太感謝了。」東堂晴彥立刻接口,一點反悔的機會都不給,並且立刻轉向其他人,鄭重交代:「聽到沒有,阿曼坦斯是理事的目標,誰都不可以跟理事搶,要懂禮貌,知道嗎?」
「是,會長。」大家很配合地說。
華特理事一呆,然後驀然意會。
「東堂,你從一開始就在設計我吧?」磨牙。
「沒有,絕對沒有這回事。我只是在提醒理事、希望理事仔細想清楚,留下來可能會面對的危險而已。」撇的非常乾淨。
「那後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?」
「那是尊重理事的意思,理事的目標,我們當然不能跟理事搶。」那太沒有禮貌,而且搶別人的目標或東西是土匪的表現耶,他們可是堂堂貴族學園的頂尖人物,怎麼可以做那麼沒品的事。
所以,要懂禮貌,不能搶。
「……」華特理事很無言。
「那麼,阿曼坦斯就交給華特理事;另外其他人,我們再視情況而定。蘭西、南,麻煩妳們先回燁鳳樓。」東堂晴彥開始分配工作。
「知道了。」江戶南喝完咖啡,雖然不情願,但還是拉著蘭西先回去找瑤。
「理事、玄,我們一起回龍陵寮吧。」這個時候回去,還趕得及用早餐。
「那尤理格怎麼辦?」諸葛玄問道。
「嗯……」東堂晴彥想了想,突然笑的很詭異。「一起帶回去吧!」
學園裡沒什麼可以把人關起來的地方,他們又不能隨便殺人,既然他也是住在龍陵寮的人,當然是——交給寮長處置最適當囉!